怕是不能得罪。
“环儿,我的话也不听了?!”关盼盼蹙着黛眉,眉宇间的冷漠之色更甚,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那……好吧,环儿便去回了他们。”小丫环清脆宛转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忧虑。
“雪晴,名气太大,也够烦恼的吧?”谢晓兰见她怏怏不乐,浑身透着冰冷的气息,笑着开解。
“唉――!”关盼盼此时方有些恍然,记起了旁边尚有客人,双眸自釜中滚水移开,发出一声幽幽长叹,令人顿生不忍与怜惜,她略带柔弱的苦笑一声,摇头长叹:“纵有再大名气,却也只是浮华虚幻,到头来,还不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
“雪晴何必这般自伤,哪有如此不堪?!……如今你是自由之身,谁还能逼迫于你?”谢晓兰记得她们并非贱籍,与那些获罪被发配到教司坊之人不同,尚是自由之身。
“唉……”关盼盼摇头,不再多说,其中曲折关窍,极是幽晦,外人实难明白,她玉手从一块砖头大小的青色茶饼上瓣下一小块儿,玉掌轻搓,弄碎弄匀,细细洒入滚滚的泉水之中。
清泌的茶香顿时涌满屋子,雪白小手执钳,自火炉下取出两块火红的炭火,减少炉下的火势,再将釜盖重新盖上。
她素手轻盈优雅,烫红的玉手丝毫无碍,执钳取火、碎茶入釜,都极是曼妙动人,给人赏心悦目之感。
“雪晴,那位贾丞相,便是贾似道吧?”阖目装睡的萧月生忽然开口,大出关盼盼之意料。
“……嗯,是,便是那贾似道。”她虽语气平和,萧月生却能听出其中的不屑之意。
萧月生这是明知故问,故意撇清,只是她一个小小的艺伎,竟敢拒绝丞相府的召唤,看来后台颇硬。
他抚了抚唇上八字小胡,温润如玉的目光透出几分严肃:“以贾似道的脾气,怕是待会儿会有人过来强请!”
“哼,他敢!”关盼盼小手轻盈的摆弄着白瓷茶盏,娇嫩的嘴角微垂,不屑之意昭然无遗。
“哦――?不知是哪位在背后护着雪晴?……贾似道曾任大宗正丞,辖制宗室,如今再任右丞相,能够令他忌惮者,莫不是御史台上之人?”萧月生脑中思索,口中低吟,口气与关盼盼宛如熟人。
大宗正司专辖皇家宗室,有宋一朝,对宗室子弟厚禄严律,大宗正丞身为大宗正司最高长官,权利极大。
关盼盼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摇头。
“嗯,既不是御史台之人,那便是荣瑞两位王爷……或者是……?呵呵,看来是其中一位王爷。”萧月生对朝廷的格局极是清楚,三两下便拨开层层面纱,令关盼盼不由又望了他一眼,迎上他温润醇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躲闪开来。
“那便是瑞王爷了!……不过这个贾似道,却是痞气极足,得罪了他,即使有瑞王爷,怕是也难保无恙。”
萧月生见她没有否认,以他了解的荣瑞两位王爷,瑞王爷洁身自好,却是个多情种子,看其家中的王妃,便可见一般,而荣王爷看上去颇是随便,却并不喜欢楚馆楼台之地,对声色之娱,不甚感兴趣。
对萧月生的警告之语,关盼盼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玉手伸出,小心的拿起釜盖,茶叶在泉水中滚滚而动,扑鼻的茶香顿是弥散开来,清香宜人。
“可以了!”她两只玉手捉住釜旁木柄,小心自风炉上拿下,将茶水倒入砂制茶壶之中。
“环儿!”将壶盖盖上,遮住清香,关盼盼向屋外扬声招呼。
“环儿在呢。”房门响起,轻手轻脚走入一位俊俏丫环,瓜子小脸,罗衫裹身,身姿窈窕,体态风搔,若非在关盼盼跟前有些黯然失色,却也是一位诱人的尤物。
“把这些端出去吧。”关盼盼指了指风炉,对正微笑着向萧月生诸人敛衽见礼的环儿吩咐道。
“是。”环儿将风炉下的银盘端起,轻若无物,她也是一位略通武功之人。
四人正坐于一处品茶,关盼盼煮茶时间火候掌握得极精,茶水清香泌人,回味无穷,便是萧月生,也大叹此行不虚。
“姑娘,贾相府又来人,务必邀姑娘过去。”
他们一盏茶未喝完,环儿的声音又在屋外响起,清脆中透着一股忧虑。
“不去!……便说我身体不适!”关盼盼玉脸一沉,紧捏着茶盏,回得干脆,沉下的玉容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可是……”环儿声音迟疑,令关盼盼大觉不耐烦,这个环儿,平曰里伶俐精干的劲头都哪去了?!今曰谢姐姐来此,她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