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墨一袭黑色宽袍,背对着他,站立在高耸入云的大树下,负手而立,一头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在葱郁的树冠之下,泛着点点幽光,将他衬托得愈发深沉冷漠。
“王爷。”席年成朝着他行了一礼,虽已年过半百,神态依旧透露着恭敬。
“两件事,都是你做的?”他问道,语气沉稳淡漠,听不出喜怒。
“都是老臣做的。”席年成微微垂着头,平静地坦言,没有丝毫诧异,他知道瞒不住眼前这位,一件利用凤母将凤灵夜骗到森林,一件传谣她与人苟且,都是他做的。
“为什么?”他又问。
席年成将头微微抬起,颇有一分忠贞为君的神态,“为了帮助王爷完成大业,老臣甘愿替王爷扫清一切障碍!”
“那一晚,和她见面的人是谁?”他转过身,凤眼深沉如海。
席年成一怔,没想到段君墨话锋一转,竟问起这件事,于是端正了神色,不解地问道:“这件事,与王爷的大业有关吗?”
“有或没有,本王自有判断。”他剑眉如峰,眉宇微冷。
席年成仿佛不能理解,于是脱口而出,直接说了三个字,“段懿轩。”
段君墨闻言,凤目一沉。
怎么会是他?!
“他接近王妃,必定有所图谋,也许是皇后授意,也许是他自己的本意,王妃心里也清楚,二人都不傻,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席年成分析道,接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段君墨,不禁又添了一句,“所以那一夜,王妃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日后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事,就不要插手了。”段君墨沉声命令道。
席年成顿时不解,极力劝谏道:“王爷,此女不除,后患无穷啊!”
“王妃死了,还有下一个王妃。”他淡淡地对上席年成的眼,不容置疑。
席年成一腔热血,紧紧皱着眉头,“可凤灵夜一死,世上再无第二个凤灵夜!此女太过狡黠聪颖,又与王爷陌路,日后必将成为王爷的大患!”
“凤灵夜的命,是本王的,谁也拿不走!”段君墨眸色一冷。
席年成早已豁出去了,一双眼闪着精光,“王爷,你别忘了老臣还有一个嫡女,她可是二皇子的正室!”
“你若想倒戈,尽管去做,”段君墨双目冰冷,带着一丝不屑和残忍,“没有了本王的庇佑,你什么也不是。”
“你?!”席年成老眼一瞪,显然气极,奈何实力和气势皆不是段君墨的对手,只得咽下这口恶气,拂袖离去,“忠言逆耳啊!”
席年成一走,只见一棵巨大的灌木丛中,幽幽地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这老贼势力一大,便愈发不将你放在眼里了。”
听着这道如鬼魅般的声音,段君墨神色平静,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没有丝毫意外,“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的小情人,都查到我这儿了。”灌木丛幽幽地“说”道,还有一丝责怪的味道在里面。
他剑眉微蹙,什么也没有说,径直离开了密林。
这时,只听灌木丛又幽幽地“笑”了起来,躲在暗处的冷鸢一听,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迅速一闪身,跟上了段君墨。
营帐区。
凤灵夜浅眠在塌,忽然觉得一股冷压袭来,她当即睁开了眼,冷不丁地将撞见了站在床头的段君墨。
她捂着被子,迅速退到墙脚,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本王来,只善意地提醒你一句,映天阁,不能再查下去了,还有,”窗角月光下,他眸色晦暗不明,“离开他,此人不是你能操控和利用的。”
她眸底一怔。
他都知道了?
一阵风过,只见窗口帘子飞扬,站在原地的黑影已然消失不见,仿佛适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宫姬月。”她朝着窗外低低唤了一声。
转瞬,他就出现在了屋子,坐在了桌子旁,唇角一勾,“是他?”
“嗯。”她微微颔首,继而又问,“映天阁的事......”
“已经断了。”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去了十人,只有一人回来,且空手而归。”
她双眸一紧,映天阁,当真就如此强大?
“适才段君墨来,就是让我别再彻查映天阁的事,”她撑起身子,靠在栏杆上,目色悠远,“想必,映天阁与他有关。”
“虽然映天阁无法再继续调查,但那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