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期待的杏眸,神色复杂,心中仿佛有什么在剧烈撕扯着。
她望着他,许久也得不到答案。
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握着他手掌的手缓缓滑落,她站起身,杏眸含着一缕忧伤,“既然你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强求我呢?”
转过身,毅然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是晚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背影倔强而决绝。
五指一点一点收紧,最终握成拳,他张了张唇,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为了她,舍弃一切?
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一时又让他如何作答?
如果可以,他又愿意吗?
怀着这个疑问,他心事重重地来到了乾明宫。
“太子这是怎么了?”看出他神色不定,皇后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随口问了一句。
这几日,皇后恢复得不错,养尊处优的日子,让她产后更加有了女人味。
段懿轩闻言,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玉,笑着摇了摇头,“一点小事。”
说着,他转了话题,“母后身子最近怎么样了?”
“凤丫头医术高明,已经将本宫的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再过小半个月,坐完月子,本宫就可以下床走动了。”皇后提及凤灵夜,满心喜欢,想到什么,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夏国要是没被你七哥灭国,凭借她父亲的能力,又何至于如此苦命?”
想起凤灵夜坎坷的往昔,他眉目微沉,仿佛郁结在心,难以言喻。
皇后说完,这才想起他对凤灵夜有意,顿时打住了这个话头,转而道:“你今个儿怎想起来看母后了?”
段懿轩从怀中拿出那个小小的锦盒,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目色一沉,“时候到了?”
他微微颔首,凤眸深邃。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锦盒,双眼冷沉,一丝痛快的笑意自眼底一闪而过。
是夜。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由于前段时间操办太上皇的葬礼,所以许多奏折都堆到了一起。
大殿里灯火通明,照得四周很亮,金碧辉煌中又带着一丝压抑和庄严。
一道轻碎的脚步声响起。
海公公走到近前,轻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嘱托老奴转告皇上,国事虽繁忙,身体还是最重要。”
“嗯。”皇上头也未抬,继续翻阅着奏折。
海公公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托盘,轻声细语地说着,“皇后娘娘托老奴给皇上带了一些补品,让皇上喝了以后好好休息。”
皇上抬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海公公便将托盘放到了桌案上,取下青花瓷足碗放到了一边,接着又将托盘递还给了小太监。
“皇上要趁热喝了吗?”海公公问道。
皇上动作停了下来,看向这碗羹汤,似乎在想些什么,半响才问道:“试过了吗?”
海公公一顿,立刻堆起笑容,“禀皇上,老奴适才亲自尝过了,无碍。”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这才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喝过羹汤以后,胃里暖了,浑身也更舒畅了,他拿起毛笔,重新又开始批注起来。
海公公则端走了羹汤,轻轻为他掩上了房门,看来一眼前来送羹汤的林嬷嬷,并缓缓点了点头。
林嬷嬷会意,接过空碗和托盘,离开了御书房,迅速回到了乾明宫。
此时,由于天气已近初冬,也有些冷了,但还未到烧炭取暖的时候,所以皇后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他都喝下了?”见到林嬷嬷,她问了一句。
林嬷嬷微微颔首,“一滴不剩。”
她也没有太多表情,淡淡道:“将碗洗干净,拿下去吧。”
林嬷嬷传完话,恭敬地离开了。
宫院深深,冬月han冷,夜风呼啸。
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悄然在整座皇城中酝酿了起来。
秋枫苑。
凤灵夜穿着一袭单薄的里衣,站在雕花窗前,望着天边朦胧的夜月,双眸清冷。
夜风过,窗外树枝摇动,拂起她垂落在肩头的缕缕青丝,灵动而美好。
出神间,一抹身影滑过夜空,悄然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她眸光一动,回头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