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杜宝林看她半天不吭声,以为还没熟,刚要加大火力,再炸一会儿,却听到米果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悠悠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感动的叹息声,“嗯。。”
这声叹息经历了由升到降再到升的起伏转折,是一个资深吃货在吃到非常好吃的食物时,发出的,那种习惯性的赞叹和肯定的声音。
真的,真的,太好吃了。
她意犹未尽,吮着指尖上残留的rou渣,眼睛亮亮地盯着杜宝林手里的油笊篱。
上面,已经捞起了满满的金黄色的小酥rou,正准备放进控油盘里沥干。
杜宝林朝米果努努嘴,“吃吧,小酥rou刚炸好,是最脆生的时候。”
米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关系,我等着吃小姨做的糖醋rou。”
杜宝林笑了笑,把笊篱放好,然后又一个一个朝油锅里丢之前腌制的rou柳。
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一边随意问道:“果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你,对吃这方面,倒是很讲究。”
米果讶然抬眸,看了看面目慈祥的杜宝林,小姨,还不知道吗?
她极小心地咬了下嘴唇,回答说:“我在殡仪馆上班,是一个遗体整容师。”
杜宝林的手蓦地一滑。
一个rou柳就那么直通通地掉进滚烫的油锅里面,溅起的油花,恰好有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嘶----”杜宝林低叫蹙眉,米果赶紧上前抽回杜宝林还搁在油锅边缘的手,“小姨,烫着了没!让我看看!”
看到杜宝林手背上红红的几处烫伤,米果顿时慌了起来。
还有深深的内疚,她为什么那么笨,难道,不会挑一个温和点的方式向小姨说这件事吗?
哪个正常人会受得了她的职业。
顾不上自责,她拉着杜宝林去水管上冲水,她的急救常识不多,但小时候她也被热油烫过,米爸爸说,一定要先冲凉水,带走过多的热量,然后再上药处理。
杜宝林几次想挣开,她想告诉米果,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就算不冲凉水,也不会起泡的,可不知为什么,当她被一脸紧张的米果半胁迫着冲洗降温时,她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从侧面,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米果的表情。
她特别认真的,小心翼翼地冲洗着她的手背,一边洗还一边向上面吹气,米果有着一双大而圆的黑亮清澈的眼睛,她的睫毛像川一样,长得如同一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特别的吸引人。
在被烫着之前,她确定,她是很喜欢米果的。
这个姑娘,眼神干净的纯粹,一看,就是个心无城府的善良的女孩。她单纯又可爱,不会做假,不会装腔作势,更不会像长大了的孔家姑娘那样,无论和谁,都好像隔着一道墙,不好亲近。
原本,她是很喜欢米果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米果的工作会是。。。
怪不得川会找她求救,看来,姐姐杜宝璋一定是知道了。
杜宝林最后还是抽回手,她笑着摇摇头,“没事,果果,你别担心,这点小伤,我以前在饭店的时候,几乎每个礼拜都要经受一次,早就习惯了。”
米果难过地垂首,嗫嚅道歉:“都怪我,我不该吓到您。。”
杜宝林淡淡一笑,拿过油笊篱,翻搅着锅内已经变色的酥rou。
过了一会儿,她对米果说:“你让川把碘酒拿进来,他知道放在哪儿。”
米果哦了一声,出去找岳川。
岳川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小憩,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却看到神色不大对劲的米果走了过来。
“岳川,我犯错误了。”米果低声说了一句,就俯下身子,蹲在他半躺着的沙发前,神色凄惶地看着他。
岳川慢慢起身,揉了揉因为严重睡眠不足干涩疼痛的眼角,他摸了摸米果的头顶,问她,“怎么了?”
米果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她说到杜宝林因为被她吓到烫伤了手背时,岳川急匆匆地站了起来,他径自走进家里的储藏室,找到一个急救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消炎碘酒,大步走向厨房。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对米果说:“看会电视吧,我一会儿出来陪你。”
米果勉强笑了笑。
杜宝林看到岳川进来,便把抽油烟机按小了一个档,这样,讲起话来也方便。
她示意岳川把门关上,岳川听话关门,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