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欢想也不想便点头。
高肃很高兴,便亲自带她进了绿漪阁。他细心地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家什物品,见一应俱全,便柔声说:你先沐浴,然后歇歇,午时到前厅用膳。”
顾欢点了点头,关切地道:你也歇会儿吧。”
嗯,我会的。”高肃微笑着走了出去。
顾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走出门,在阳光中渐渐远去,心里忽然塞满了欢喜的情绪,忍不住扑到chuáng上,滚来滚去。
秋燕和chūn喜提着行李进来,一眼看到她这样,不由得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无奈。
秋燕冲上去,一边拽她一边说:小姐,小姐,快起来,你还没换衣裳,这又是灰又是土,那chuáng还能睡吗?”
顾欢这才想起,哦”了一声,便翻下chuáng来,对chūn喜一挥手: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秋燕,你把chuáng整理一下。”
两人见她摇身一变,装得像个大人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却也不敢调侃,只答了一声是”,便笑着自去做事了。
顾欢走出门,仰头看看天空。正是秋高气慡的时节,玉宇澄清,万里无云,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她的视线渐渐下移,看着远处的铜雀台,忽然有些感慨: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chūn深锁二乔。”
好诗。”墙外忽然有个宏亮的嗓门高声嚷道。
顾欢一怔,几步抢到月dòng门边,探头出去看是什么人。
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瞧上去也就二十左右。顾欢意外,他更意外:咦?你是……男孩?”
顾欢不认识他,疑惑地反问:你是谁?”
那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她,带点戏谑地笑道:我是此间主人的五弟,你呢?是他的谁?”
顾欢眨了眨眼睛,渐渐想了起来,便站正了,对他抱拳行礼:末将定远将军顾欢,见过安德王。”
那人正是高肃的五弟安德王高延宗。他幼年时深受高洋宠爱,被接到宫里生活,结果养成了倒时逆施的bào戾性子,后来被登基的高演打了二百杖,差点送了命,从此便改邪归正,渐渐成熟起来,现在也是一员骁将,很能打仗。
听顾欢报出官名,他不由得一怔,顿时收起了轻慢之心,对她摆了摆手:顾将军免礼。”
谢安德王。”顾欢放下双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请问安德王到此,有何示下?”
高延宗一时语塞,抬手抹了把脸,急切间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他前几个月便听闻四哥从邺城红袖坊赎出去一个有名的乐师,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便一直想亲口向四哥问个究竟,今天一听说四哥已经进城,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进了大门,还没到前厅,他便听府里的管事在吩咐:顾公子喜欢清淡的,不喜油腻,你们用点心,别打量着王爷性子好,就可以敷衍。如果东西端上去了,顾公子不爱吃,你们就等着吧,有你们好瞧的。”
接着,便有人连声答应:是,是。”
高延宗顿时来了兴趣,问那个管事:顾公子住哪儿?”
管事以为他认识那位顾公子,便道:在绿漪阁,小人带五王爷过去。”
哦,我认得路,你忙你的吧。”高延宗朝他挥了挥手,便潇洒地晃了过去。
他确实怀疑自己的四哥有断袖之癖,整个高氏家族,就这个最美丽的人守身如玉,府里无妻无妾,他也不去青楼,不纳姬人,谁提起此事都觉得奇怪。现在,只怕果然如此。
刚走到绿漪阁墙外,就听到有人意味深长地吟了两句诗,他转头看了一眼铜雀台,竟觉得无比贴切,便忍不住叫起好来。
稍顷,月dòng门里有人探头出来,秀气的面容,灵动的眼睛,让他大生好感。本想调侃一下,却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他登进有些尴尬。
顾欢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他的反应,便站在那里等他说话。
高延宗轻咳一声,不答反问:顾将军是哪位的门下?”
顾欢清晰地说:家父乃冠军将军顾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