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
顺势低头,却在视线触及臂弯处那张苍白灰败的面庞后,怔忡失神。
那‘女贼’,哦,不,是什么经理,张晓屯是这么说的。暖huáng灯光下,她紧锁着浓密的双眉,眼睛微阖,无声无息地躺卧在他的臂弯,完全没了方才同他搏命的气势。这时的她显得格外的安静,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能够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打斗破了一块,暗红色的血丝不住地渗出来,可依旧无损那美丽的轮廓。
砰砰……
严臻的心脏忽然加快了跳动的频率,他兀自还在失神,却被张晓屯猛地推了一把,“排长!她昏过去了!”
严臻脑子一激灵,急忙把手指放在毫无知觉的女子鼻子下面,几秒种后,他松了口气,弯下腰,抱起女子,大步朝营房楼走。
“张晓屯,去叫军医!快!”
“是!”
张晓屯跑出去几步,忽觉下身凉凉的,低头一看,他竟还穿着裤衩。
怕耽搁时间,他只能原地跺了跺脚,扯着裤腰冲了出去……
因为骨折脱臼的病人最怕颠簸,所以严臻就近把女子抱进他的宿舍,等有经验的军医来处理。
“丁海泉,把我chuáng铺好。”
“是!”
丁海泉赶紧把排长铺位的被褥整理好,被子拉开。
严臻小心翼翼地把女子放在他的chuáng上。
又试了试鼻息,测了脉搏,他才一脸严肃地起身,对同屋的几个战士说:“你,去打些热水,你,去接应军医,你,去拿绳子,你,去叫二排长过来。”
战士们应声而去。
严臻卸下军帽,用力薅了薅被帽圈勒出痕迹的短发,仰脖叹了口气,“严臻啊严臻,你这急脾气,啥时候能改呢!”
第十九章 受尽‘酷刑’
长安被一阵剧痛惊醒,她吃力地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慢慢睁开眼睛。
视线被头顶的灯光刺得一片模糊,脑子像是坠了铅块似的一个劲儿的向下沉,只有肩部的疼痛是如此的清晰而又尖锐,耳畔传来阵阵嘈杂的音làng,她蹙起眉头,尽力瞪着眼睛,想看清周围的环境。
“张晓屯,把她腿捆住!”
“丁海泉,按住她的左胳膊,不要让她动!”
“洪伟,用毛巾塞住她的嘴!”
“二排长,你负责观察!”
灌入长安耳膜的音làng犹如恶魔的嚣叫,令她禁不住发抖,“不……”
下个字还在舌尖上,一块毛刺刺的东西就塞进了她的嘴里,紧接着,她的腿脚被人利索地捆住,“唔唔……”她惊恐不安地晃动着身体,可马上她就动不了了。右臂被人举高时,她几乎疼得昏死过去。长安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扔在屠宰台上的羊羔,死生全由他人摆布。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爸妈的音容,他们站在云端,向她伸出手,慈爱地叫她安安,安安。
她看到宁宁,高大俊秀的宁宁穿着黑色的律师袍,无比神气地向她微笑着走来。
她看到朔阳一中,看到班级窗外的大榕树,看到温文尔雅的少年,含着一抹羞涩的微笑,对她说,长安,我喜欢你……
忽然,长安感觉到右腋下被一个重物顶住,她惊恐睁眼,还没看清那异物是什么,就听到一声力大势沉的怒吼,“起!”
随即,她受伤的右肩就被一股重力猛地带着向前一抻。
“唔……”她蓦地挺起上身,眼睛几欲裂开。
严臻用脚顶着女子的腋下,问负责观察的二排长,“咋样?复位了吗?”
二排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头仔细看了看,摇头,“还没。”
严臻单手叉腰,脸朝一边,用力喷出胸口的浊气。
“再来!”
“都抓紧啊,我说开始,一二三……”
“起!”
长安的身子像地里的萝卜似的被猛地带起,之后,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砸在chuáng铺上。
这次,她连动一动眼皮的力气都耗尽了,更别说用眼刀戳死那个该杀千刀的大兵。
“怎么样?二排长,好了没?”严臻勾着脖子急切询问。
二排长很快摇头,“没。”
严臻直接爆了句粗口。
其他战士面面相觑,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