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不速之客

缓缓靠近，院子的篱笆墙还是没变，只是看上去有过许多次的修缮，他张望着，情怯不已。

“快点把粥喝了，咸菜还有点新，你拿老菜圃先吃，待会还得去老徐家帮忙呢，吃多点。”

多么熟悉的声音，这是陪伴过雷赫十年的声音，苍老、中气十足。

这，这不是，不就是那个抱着自己去集市买虾饼吃，给自己扇着扇子讲故事的外婆李瑛吗？

雷赫的眼睛红了，他赶紧揉了揉、眨了眨眼，刻意地保持住微笑。

“谁啊！”

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咕噜咕噜吸着水烟桶，满头白发，胡须也很白的一位老人，站起来朝着外口喊道。

此人就是雷赫的爷爷，天海青，他此时正准备先抽上几口让粥凉凉，突然见到外头的陌生人。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脸就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气场强大，远远就能感受得到。

定睛一看，那人缓缓靠近，他瞬间呆滞在原地。

高大魁梧，挺拔而步伐雄健，披着修身黑色袍，整体的外形令人眼前一亮，这样的超强气场绝非凡人。

在初升太阳的光照之下，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色彩，简直给人一种光彩夺目的既视感。

老人家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走来的这个人，渐渐看清他的脸庞。

那如同鬼斧神工雕琢成的俊朗面容，犀利的眼角与轮廓，令他连手中的水烟桶不小心滚在地上也全然不知，将信将疑地颤抖着声音：“天，天赤？”

声音很小很小，因为他完全不可能相信......

但是，他的直觉，一种血浓于水的直觉！

“外公，是我，我回来了。”

雷赫强忍着泪水，故意开朗地喊道，眼里尽是激动和兴奋，快步迈开腿，一下子走到了老爷子的跟前。

天海青眉头紧锁，凝重非常，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外孙的男人，终于，他哭了，咆哮大哭！

“娃！娃啊！是你啊！你这改变不了的额头一根纹！娃啊！”

天海青看着雷赫额头一个细得看不清的疤痕，那是他小时候贪玩磕破的印记，哭得白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雷赫即刻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外公！天赤，来给您磕头！来看您来了！”

天海青拉着他的胳膊：“起身起身，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哽咽着用另一只手擦着眼泪。

“给你起个名字天赤，就是要你如红日骄阳永远不会落下，怎么会死呢，呸呸呸！”说着破涕而笑。

雷赫起身拥抱形同无物的外公，这些年，外公瘦了，矮了......

当年外公给起的“天赤”这个名字，取“赫”的一半，寓意天赤雷赫，其实带有至尊无极之意，谁知，如今一一应验。

“出什么事了！”

“老头子！你抱着我家老头子干什么事情！”

屋内跑出，她手上拿着抹布赶紧往雷赫身上拍去，焦急地嚷着，生怕是什么坏人进屋了。

“外婆！我是天赤，天赤，一喝粥就爱下咸菜汁伴霉豆腐的天赤！”雷赫赶紧说着只有他和外婆才听得懂的语言。

这一说，李瑛拿着抹布捂着嘴，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天赤回来就知道哭！”外公转身扯开老婆娘的抹布：“快看看孙子，别哭了。”

这一喊把老实巴交的李瑛喊回神了，他颤抖着手来到雷赫跟前，看着他，那双早已经皱纹斑斑的老手，摸着这个七年不见的孙儿的脸颊。

眼泪，又忍不住掉下，只是这次，她没有哭出声音。

“天赤回来了，我的孙儿。”

雷赫一动不动，生怕外婆的手放下，他眨着眼睛害怕自己掉下眼泪让老人又哭，可是，他还是落泪了。

就这样，外公外婆揽着雷赫的腰，他们想说点什么却一时间只懂说：“回来了就好了。”

七年，七年血海中残酷得无法想象的淬火炼铸，无人能认出雷赫，唯有外公外婆一眼能认得出来。

七年不见，二老矮了，也瘦了，头发也都白了。浑浊的眼神令雷赫心里难受，他们的这些泪水，浸湿了雷赫早已经淌血的心。

嘭！

篱笆门被踢开。

“天老头，这一大早的，家里来客人啦？小子还挺帅！”

八名壮汉走进院子里，见到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