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护士听到这里，已经感同身受的红了眼圈，怎么都说不出季北城已死的事实，只能求助其他同事。

负责收尾的几位医护人员，差不多都哽咽动容，惋惜季北城的年轻，心疼江暖的伤心。

最后是准备去休息的主治医生，再度走了进来。

“季太太，你过来。”

见江暖没什么反应，主治医生走过去，拉着江暖的衣袖，来到还没来得及收拾出去的医疗废物旁。

主治医生指着桶里的垃圾，说道，“你看看，我们为了抢救季北城，用了多少袋血浆，还有急救针，以及还没收拾好的除颤仪器。

如果这一切你都看不到，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你可以摸摸他，试试他还有没有心跳和呼吸！”

尽管江暖很排斥靠近手术台，主治医生还是把江暖拉到手术台前，让江暖摸摸看。

江暖整个人都是蒙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鼻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江暖视线乱放，乱看，就是不敢看季北城的脸。

慌乱中，江暖不小心碰到季北城垂落下来的手臂，触温还是缓的，不怎么凉。

江暖一个激动，赶紧去摸他脖颈间的大动脉。

一秒，两秒......直到一分钟过去，江暖怎么都感觉不到季北城经脉的跳动。

她抖着手指，再去试季北城的呼吸。

没有，一点都没有。

心跳更不用试。

匕首取出后的缝合伤口，像一道无形的长刀，狠狠捅在江暖身上。

她在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扑上去，为什么不挡在季北城面前。

不是自我感觉挺能的么，什么锦鲤女王，什么顶流巨星，还会拳脚，会绘画，懂染料银针......最后却像普通人一样，连季北城中刀了，都没反应过来，更没有能力救醒他，让他就这样走了。

江暖痛苦的闭了闭眼，硬逼自己睁开干涩的眼睛，去看像睡着一样的季北城。

他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不知道在抢救的过程是不是感觉到痛，睫毛有些湿。

她缓缓伸手，去碰季北城的睫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滚落。

不是她的，是季北城的泪。

他好像感觉到她的靠近，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到了她的手掌心里。

那一刻，江暖望着掌心的一滴泪，心如刀绞。

呼吸严重不畅。

她没哭，一滴泪都没流，她要让季北城知道，她会好好的，她会坚强的。

她努力吸气，努力呼气，用力张了张嘴。

“大兄弟，你放心，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季妈妈，让她......”

说到这里，江暖没勇气再面对季北城，更在抢救室里待不下去，捂着嘴跑出去。

偌大的医院，她该去哪？

江暖不知道。

她步伐踉跄的来到尽头的露台，望着夜空下，时不时还闪烁的鞭炮声，脑海闪过季北城的容颜。

“大兄弟，新年快乐。”江暖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已经无法止住。

她泪眼模糊的望着夜空，似乎有星星在闪烁。

那一日，从冰岛回帝都的航班上，季北城告诉她要笑，要快乐，不然化作亲人的星星，会跟着担心，跟着不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