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万般厌恶,甚至不惜离家出走来反抗。
他像一只猛兽,固守着自己的疆土,不容他人踏足。
可是,看到她心烦意乱将要错入歪道时,他竟忍不住出手制止。
贺兰梵有事离开,将她托付,本是无心顾惜,可心里竟忍不住惦记。
忍不住帮她,忍不住对她好,忍不住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得没有理由,突然得不需要理由。
大抵,每一个他,生命里都有一个“忍不住”的她吧?他这样想。
北堂知远轻轻抱起燕城雪放到矮榻上,坐在书案后,替她提起了笔。
……晨曦转明,亮晃晃的阳光漏进屋子里来,明媚满堂。
燕城雪揉着眼从软榻上坐起,眯眼看清这是书房,心里想起那没抄完的罚抄,登时睡意全无,连忙一个箭步冲到书案边。
案上,整整齐齐摆着抄好的《花木成妖》,足足十遍。
“阿知……”抚着那遒劲刚毅的字体,燕城雪颇无奈地撇撇嘴。
“雪儿醒了?”门被推开,贺兰梵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正好,清粥小菜做早膳,趁热1“小梵,阿知呢?”“北堂啊,一大早从书房里出来,顶着乌黑的眼圈儿补觉去了。
”贺兰梵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一边的小桌上,“北堂也真是的,罚了不算,还要盯着看,你还会偷懒不成——雪儿,早膳啊,你去哪儿?”燕城雪从书房里出来,径直跑向北堂知远住的西厢。
白帐青木的床上,墨衣的少年和衣睡着,双目紧闭睡得酣甜。
他当真是累极了,连衣服都没换。
端来把椅子在床前坐下,燕城雪托腮,认真地端详着他。
这一年来,北堂知远频频外出猎妖降灵,白皙的皮肤锻炼得成了麦色,依旧是俊美斯文的模样,添了些许男儿的阳刚。
不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好看极了,是她见过的,生得最好看的人。
北堂知远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睁开了眼睛。
燕城雪不好意思了:“你装睡?”“这样虎视眈眈,再困也睡不着了。
”他支手坐起,“说吧,什么事?”“我、我在纠结,要不要向你道谢……”虽是他帮忙熬夜抄了书,但也是他罚的她,若道了谢,岂不是承认他罚得有道理了?“阿雪,三宗济世,传承的是神的血脉和意志。
我们修习的是神术,若不慎习了与神术相克的妖术,轻则伤及自身,重则累及门宗。
我今日罚你,是要你记住,不能染指妖术,以免他日铸成大祸。
”北堂知远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好吧,我决定谢你了。
可是,幻蝶术我学了很久,就这样弃了?”她头微低眸半垂,委屈地抿着嘴。
北堂知远看着她,神色如常地淡淡道:“私底下,可以对我用。
”“真的?阿知万岁!”燕城雪喜不自胜,兴奋得一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阿雪?”北堂知远错愕了。
燕城雪猛然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太亲昵了,可心里又实在搞笑。
她脸一红,撒手转身就跑。
谁说她淡漠寡言?低眉含羞,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儿,一样的爱笑。
北堂知远这样想着,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也已是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