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雨,终于一朝放晴,地面虽还湿漉潮湿,夜里却是漫天繁星,璀璨夺目。
花非泽累了几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睡得正酣,忽被人捂住了口鼻。
他惊恐地睁眼,只见燕城雪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松开了他。
“阿雪!”花非泽欣喜地坐起,“这几天都没看到你,想我没有?对了,身体还好吗?会不会还很虚弱啊?要不你先到我床上休息一会儿……”“闭嘴!”低声吼停他,燕城雪将他放在床边的衣服对他一扔,转身就走,“后门等你。
”花非泽抱着衣服,乖乖应声:“哦。
”穿齐整后,花非泽穿着无比显眼的红衣摆出做贼的姿态,踮起脚尖一路穿过庭院向后门走去。
“这么晚了,这家伙干嘛呢?”贺兰梵抱着堆东西,看着那只显眼的“贼”蹑手蹑脚窜来窜去,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继续向前不再理会。
“阿雪!”到了后门,花非泽猫着腰,压低嗓子小小声地呼唤。
“刷!”一条马缰绳被甩到了他手里。
花非泽怔然站直身子,看到燕城雪手里牵了另一匹马,一副出远门的打扮。
他顿时喜上眉梢:“阿雪要和我私奔?”“是啊是啊,黄泉路去不去?”“阿雪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花非泽满面春风,“咱们走!燕城雪牵马向外,临出门却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北堂知远所在的客房。
……两匹快马夜以继日,直到东方泛白才停下微作小憩。
“阿雪,你不是好难得才见到他们两个吗?为什么又要跑呢?”花非泽趴在马背上翻找马褡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
燕城雪不知如何作答,只抚着腕上的千结不语。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花非泽坐在她身边,递来一块饼。
“我的任务,是济世救人。
”燕城雪咬了一口饼。
“那,为什么要带上我呢?”燕城雪动作一顿,这个……还真没想过。
“麻烦还是自己带着比较好。
”燕城雪收起干粮,“休息好了,走吧。
”“阿雪……”那个被她唤作阿知的人,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掂了掂手里的饼,花非泽也没了胃口。
……红尘凡世,大千世界,一路走来也没什么目的,哪有妖鬼作祟,雪、花二人就到哪儿。
可惜,他们遇到的都是些微末道行的小精怪,别说黄泉杀,连槲木箭也不用,燕城雪只挥挥袖子动动手指就可将它们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任凭被救之人百般请求,燕城雪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三天以上。
花非泽知道,她是在躲,躲避那个人。
且行且停,两人收到有妖的消息,又到了一个新地方。
“唉!阿雪,你不觉得委屈吗?凭你的能力,对付那些千年百年的老妖怪都不在话下,干嘛让你来这里大材小用?”花非泽又开始为她打抱不平。
“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大事呢?”燕城雪看了眼开始泛光的千结,“我们该走了。
”“天天赶日日跑,人家都瘦得不美丽了!”花非泽埋怨着向前,冷不防一声痛呼,“哎哟!什么东西,硌得我脚疼!”红软靴移开,现出一枚银色指环。
燕城雪一把推开他,捡起银环。
简单的银质指环,里侧刻了个小小的九尾灵燕宗徽。
这是……燕都戒之门戒士的指环,银指环是燕城宗主嫡系一脉和戒士之间的契约,具有约束戒士和隐藏气息的功能,戴上银指环的人,只有死亡才能脱落这象征戒士的银指环。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燕都戒之门是燕城家的私宅守卫,只负责本宗嫡系的安全护卫。
戒士外派,要对付的人要么身份绝密,要么法力极高,抑或……两者兼具。
“阿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花非泽拿起指环反复查看。
“花非泽。
”燕城雪神色凝重,“请我们过来的人,是怎么说的?”“前头柳花镇吴家,说是白衣女鬼夜间出没,吓到不少人。
”“可曾伤人?”“嗯……这倒没说。
咱们去问问不就是了?”花非泽往前一指,“喏,柳花镇就在前头了。
”“先不急。
”燕城雪起身,吹了声口哨,不多时天边飞来一只蓝尾灵鸽。
燕城雪撕下一块衣襟写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