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何辜?他们待你真心,却要因你记恨我一人而要断送百千年的修为甚至是性命!燕城雪垂下眸,不敢直视他愤怒的目光:“铲除妖盟,不单单是我的心愿,也是阿知的。
”“北堂知远?北堂知远!”花非泽不知,此时自己是该大笑出声还是该痛哭一场,“燕城雪,你知道现在,我有多恨你吗?”心口一紧,仿佛被人用刀寸寸凌迟。
听他说恨,燕城雪不知,这种和心痛酷似的感觉是什么。
“祭司大人,燕城风闯入九重阙,劫持了樱姬大人!”“告诉他,燕城雪在我手里。
”不同于来报小妖的惊惶,花非泽气定神闲。
“你要拿我,去换樱姬?”不知是不是因为断腕之痛,燕城雪面色惨白异常。
将她扔在地上,花非泽掏出一块帕子,细细擦拭碰过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让我能留你一命?”“是啊,我该庆幸,我还有价值,不至于被你做成花肥。
”燕城雪笑容明媚,心里却痛似滴血——花非泽,今日之后,我们便真的,是敌人了吧?……上元的夜,月辉清冷。
是月流光,照耀着千疮百孔的妖盟。
筹谋已久的三宗术士和沉醉上元夜宴的众妖,交起手来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时近子时,妖盟战役已接近尾声,活着的小妖也四下逃窜隐匿。
四处都是搜寻漏网之鱼的三宗术士。
再不复一步一景的奇妙灵地,而今的妖盟就是一个修罗场。
九重阙,白玉筑殿,偌大的汉白玉前庭三足鼎立。
月少姬、佐弥一左一右逼住燕城风,但燕城风手里的樱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再往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三宗术士。
九重阙临山,附近高山是最好的掩护。
树木丛生隐去人影,北堂知远和贺兰梵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遥遥望着下方。
“花非泽怎么还不出来?”贺兰梵摩拳擦掌,“该不会是溜了吧?”“有樱姬在,他不会走。
”已完全接受了妖化的事实,北堂知远俊美斯文的眉眼内敛了雄浑醇厚的妖神双灵,入鬓的剑眉不满拧起,“燕城风在干什么?不能杀樱姬也该给她吃点苦头,一点都不像阿雪的弟弟。
”“人家才多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贺兰梵四下看了看,“不对啊,都这时辰了,雪儿怎么还不回来——雪儿?!他忽急切地探出半个身子。
北堂知远低头,见花非泽悠然走上九重阙,身后两个绿衣近侍押着燕城雪紧随其后。
惨白异常的面色,虚浮无力的步伐,还有那明显无力的右手……贺兰梵右掌玉牒翻飞:“北堂,要不要上?”“等等。
”双手紧握,北堂知远声音低沉。
“雪姐姐!横在樱姬颈上的长剑指向对面,燕城风气恨,“花非泽,我不会放过你的!”“很简单,人质交换。
不知风少有没有这份魄力。
”花非泽笑吟吟说罢,却见原本果敢的少年竟犹豫起来。
他纳闷回头,只见燕城雪左手无名指屈,结了一个奇怪的手樱这是三宗的暗语,“救我则自颈的意思。
“你当真,一心求死?”花非泽不可置信。
“如果我说,我是想留在你身边,你信吗?”燕城雪微笑。
“你这样恶毒的女人,非泽才不……”樱姬话没说完,便被燕城风一个凌厉的眼神逼祝“想留在我身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花非泽感应到不远处掺杂妖气的水灵气,故意暧昧地贴近她,抬起她的下颌。
燕城雪也很配合,完好的左手抚上他的腰。
蓦然,燕城雪从腰带某处摸出一支槲木箭,又快又准地刺入他的心口。
几乎是同时,花非泽捏住了她的右腕。
形势转急,三宗术士摆出阵势,三色灵光起,一时风起水涌草木摇。
燕城雪却毫无惧意,依旧笑语嫣然:“还要再折断我的左手吗?”花非泽低下头,槲木箭入肉两寸,只余一截雕刻成花形的箭头。
幸亏这支箭是特制的,比寻常的要短些,伤不到心脉。
捏她手腕的力道减轻,红衣染血看不出来,花非泽血迹斑驳的手抚上她的脸:“这支箭,是你第一次掌上生木,送我防身的。”手一颤,触电般松开槲木箭。
燕城雪这才发现沾了一手的血。
“非泽!”对他的担心终于大过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