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有水滴落在她脸上。

她睁着一只眼睛，疑惑地抬头，看到是泪流不止的少年。

“鳞儿？”

她艰难抬头，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道：“快，快逃，别来这里……”

玉鳞之只是摇头，动作很轻柔，怕弄疼了怀中的人儿。

她一时间也意识不到，刚刚瞬间杀死一头深渊帝君的人，是从小被她逗着玩的弟弟。

“怎么弄成这样，怎么搞得啊？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现在的千仞雪很轻，抱着是没有一点重量。

魂力早就枯竭了，她一直透支生命，现在生命像是风中残烛。

“别，别看，姐姐现在不好看……”

哪有姑娘家不喜欢漂亮的，可她现在只剩下一条胳膊，眼睛还被挖去一颗，真的太丑了，她唯独不想被面前少年看到。

她用剩下的一只手，擦去少年的眼泪，她现在看起来很惨，但是笑得很干净，很好看。

“还老是说自己长大了，怎么又哭鼻子了。”

“小时候，总觉得，你那么小一个，怎么就突然长那么大了呢？”

“不用难过，姐姐一直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姐姐很开心的。”

“你别说话，你先别说话。”玉鳞之手都在抖。

“鳞儿啊……”

玉鳞之看着她。

“下辈子娶姐姐怎么样？”

她开玩笑一样说出这样的话，然后挣扎着一只胳膊揽着他脖子，将脸凑到玉鳞之耳边，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飘到九天之上，低不可闻，但是玉鳞之清楚了。

下面，厮杀还在继续。

身后，六头妖魔围了上来，恶臭味扑面而来。

她声音太轻了，但是此时所有声音像是变成一片忙音，他耳中只听到女子最后的呢喃细语——

“我爱你。”

她下巴放在玉鳞之肩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