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糕端了上来。
江憬尽量摆出笑模样,随便尝了尝,假意客气地说道:“只是外面铺子里买的而已,要真说女儿的孝心,倒比不上我的大女儿如棉亲手烹制佳肴。”
芝麻糕入口松软香甜,江憬却口中发苦,他隐约记得橡栗成熟之时,大女儿如棉以橡栗入菜,请他品尝过,比这发腻的糕点可强多了。
怀衫呷了口茶,差点笑出声,大家闺秀亲自下厨,江憬也不怕说出来被人笑掉大牙。可怜他老无所依,自己便做一回善事,让他得意得意吧。
怀衫不似往常逞口舌,江憬不甚习惯,抬眼看了看对面高几上的一盆红塔,含笑道:“待大将军家中再添麟儿,定要邀请众亲友共聚这富丽府宅。”
怀衫笑而不语,暗骂江憬穷酸仇富,“江兄清贵之家,寒舍哪里能比。”
江憬不露声色,依然保持着亲厚的笑脸,意味深长地说道:“当年老邱林王被亲弟暗杀,邱林灼延避乱至南朝,大将军不但款待其众,更是助其平息内乱,这才使得兵力相当,久战不下的南朝和邱林部议和休战。如此恩义,对方定然是重金相报啊。”
江憬的话仿佛是细密的绣针,怀衫如芒刺背僵直了身体,黄花梨的圈椅扶手几欲握碎。
“江兄的意思是我被夷狄收买,才使得战况延误至和谈程度。还是说我拿了夷狄的钱,有了今日的栖身之所?”怀衫眼神冰冷,隐动着丝丝杀机,上勾的嘴唇含笑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