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把他那岳父惹毛了,悔了婚,他上哪找一个这么可人的娘子去?
又趴回墙头上,盯着穆琬看个不住,越看越喜欢,一脸痴样:“为什么不是今晚大婚呢。我都等不及了。”
从她五岁那年参加宫宴,他撞了她,她哭湿了自己的帕子又哭湿了自己的两条袖子后,他就忘不了她了。
从那会起,他就想把她拐回家了。那么爱哭,只有自己哄得住。只能自己哄。
想到还有两天,她就能一直呆在自己家里了,真好。脸上又漾起笑意。
“你傻笑什么?”我瞪他。
“还有两天。”徐承宗伸出两指朝我晃了晃,嘴角含笑,眼睛里也都是笑,连扒墙头上的手掌都轻快地打着节拍。
傻样,我又羞又气又骂了他一声。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我在墙根下垂眸,他趴在墙头上看我,诡异又异常和谐。
过了一会又听他说:“琬儿,我把屋子布置成你喜欢的模样,就跟现在你的房间一样,你一定喜欢!”声音里满是欣喜。
“跟我现在的房子一样?”我抬头看他。
我屋里都是粉嫩嫩的颜色,床铺被盖、幔帐,还有软榻都刷成粉嫩嫩的颜色。我打了个激灵,狐疑地看他,这厮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你喜欢这样的?”
徐承宗抬起头往穆琬屋里望了望,摇头,“我不喜欢这样的,但你喜欢我就喜欢。”
傻样。我又骂了他一声。
但我心里甜。
“成了亲就跟现在不一样了。你不必装扮成我屋子那样的。我娘说,等我成了亲,就要学着做一个好妻子……”
做一个体恤夫婿心疼夫婿的娘子,这样夫妻才恩爱才能越走越远。
“你做你自己就好,你怎样我都喜欢。将来,我也会和你爹一样!”做个疼娘子的好男人。
和我爹一样?我抬头看他。“怎样?”
“就你爹那样。我答应了岳父的。”徐承宗没具体说哪样,让我气得跳脚。
“有人来了!琬儿,我走了!两天后再看你!”
我再抬头,墙头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只听得外墙那边咚的一声。
我心里一紧,别不是摔了吧?“徐承宗,你怎样?”没有回答。只听见小跑着走远的脚步声。
又呆又傻。我气得又骂了他一句。
像父亲那样?是哪样?我歪了歪头。是对母亲那样吗?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心里眼里都只有母亲?
我嘴角扬了扬。
见脚步声近,我抬头看去。“娘!”我高兴地朝娘跑了过去。
“怎站在墙根下?”娘笑着抚了抚我的脸颊,脸上带笑。又欣慰又不舍的样子。
娘一定是在叹时间飞逝,转眼我也要嫁人了。
如今已经是正统二年,我十八岁要出嫁了。而大哥连儿子都生了,娘都有孙子了。时间如梭,流转飞逝让人捉不住。
“娘,这些是什么?”我看着娘亲领着丫头带着一匣子又一匣子的东西进来,愣住了。
母亲和父亲给的嫁妆不是早早就给我了吗,那嫁妆单子写了满满一匣子,皇室嫁女都没我风光。父亲还把好多东西暗地里交给我,并不写在单子上。
如今娘又送来?
“这些是别人给你的添妆,琬儿来看看,”娘指着那些匣子给我看,“这两个匣子里的头面是你娉姨送的。”
娉姨?我抬眸看去,两个匣子里各装着一套头面,镶珠嵌玉,璀璨夺目,“这得值不少银子呢!”
真好看,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娘看着那两个匣子,嘴角含笑。
“你娉姨早些年存了不少银子,都交给娘帮她打理,这些年生息不少。娘给她赎了身,她又跟着咱们到了京城,嫁得好,如今有儿有女傍身,夫婿也疼她,日子过得舒心。娘本来邀她明日你添妆之日进府给你添妆的,只她不肯,偏让下人今日送来,说怕给你添了晦气。”
“女儿哪里在意这些。”
又不是娉姨自已选择做花娘的,是早些年她家里把她卖进花楼的。我又不在乎这些。
“你娉姨怕来了,让你被人说嘴,是她的一番心意。这些你且收下,过几日她女儿生辰,娘再带着礼物去看她。”
“好。”我把娉姨添的嫁妆让下人收好,又去看另外几个匣子。
“这两件是你宫中的姨母和姑祖母送来的。”娘说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