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三根烟了。
他很少抽烟,不是因为有多害怕患上肺癌,而是与其他人相比,他找不出让自己非吸不可的理由。
但,现在,他开始了解香烟在某些时候真的很重要。
看着贺喜哼着小调离开,江林这才从隐身处闪出,朝公寓走去。
“江林?这么早!快进来坐!”卓言打开门的那一刻笑得如六月阳光,本就靓丽的脸此刻更加明艳无双。这样的笑容,他有多久不曾见?
“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江林扶着卓言一同进屋,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卓言的腿脚还有些不利落,拄着一只单拐,却也还是兴高采烈的忙着倒茶招待。一边说道:“去医院复诊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再过段时间卸了钢钉就又能跑能跳了。”
江林看着卓言拄着拐忙上忙下,脸上笑着,心里是苦的,难为她把病体痛苦如此轻描淡写就带过。
放下茶杯,卓言双手交握坐着,端庄秀立,然后望着这清晨到访的朋友,字句斟酌二三,还是用了最直接的方式问道:“江林,你还好吗?”
“嗯,还好。谢谢!”
江林笑容如微风拂过,卓言却从中品出了些许沧桑。婚礼上分别不过数日,美景良缘的故事已如急景流年消逝,余音残破让人唏嘘,他,大概不会好到哪里去。
“苏静她??????也不知怎样!”
对苏静,她也有些担心,但还是婚礼后她也不敢联系,她从婚礼上逃跑时对她说对不起,卓言至今未能领会是什么含义。问了贺喜,贺喜的解释也总是让她觉得是在回避什么。多问几次,贺喜不耐烦,也就作罢了。她想,江林会先来找她,大概也是因为还是放不下苏静。
江林摇了摇头,他几乎就要忘了苏静了。
见他不语,卓言柔声道:“江林,不要恨她,她或许是有苦衷的。那天、我看她也很伤心??????”偷瞄着江林,还是不敢继续说下去。她明白,苏静的作为对一个男人是多么大的伤害,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当然还是希望他们不要互相仇恨。
关于苏静,江林真的不太想谈论,于是道:“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很欣慰。”
仅此而已,谈不上恨不恨。某一时刻,他甚至是感激她的,感激她最后关头放了他一马。
“嗯,那就好。”卓言不太擅长聊天,也许是因为不能聊苏静,她似乎也再找不出什么话题。突然想到一桩,笑着问道:“江林,你能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些还是让贺喜告诉你吧,他都知道。”江林的动作稍有停滞,笑道:“贺喜他,对你好吗?”
很巧妙的,就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她想知道的,他未必能说,他想要知道的,虽然心里已知答案,却还是想要确认。
虽然奇怪为什么江林不肯自己说,但转念想想,估计是当初认识的时候贺喜也在场,而相对于稳练的江林,贺喜大概更喜欢巴拉这些陈年往事吧!
回过神,听见提到贺喜,卓言的脸出现了浅浅的绯色,噙着笑说道:“他对我还好,就是太不正经了,老变着法的欺负我。”
卓言自顾着说着,竟没想到“欺负”这个词太有“内涵”,江林的脸色有些些异样,很快又被那淡淡笑意掩没。
“他要敢欺负你,任何需要我帮忙的时候,都让我知道。我这个朋友总要起点作用的。”江林如实说道,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
“嗯,我知道,需要你帮忙时,一定不会客气的。”
“卓言。”
“嗯?”
“你现在脚还不方便,不要独自外出,想去哪里一定要贺喜陪着你,知道吗?”
“嗯,知道。”卓言笑笑,心里暖暖的,真心感觉到有朋友真好。尤其对江林,他温雅的笑总让她心安。
江林真的只是路过,闲聊了几句就要走。临出门,卓言叫道:“江林,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江林一颤,心像是被一只在手狠狠的揉搓。原来自己的落寞那么明显,他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或者说,对于他从前了解的卓言来说,他以为是这样。只是,现在的卓言,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几乎让人自惭形秽。
没有再应答,略略点头以感激她的关心,江林只想快点离开,他想,他现在大概还需要找个地方,用一支烟的时间来让自己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