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翠云一出手术室便直接转进了ICU病房，卓宗望见医生出来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紧紧抓住医生的手问道：“手术成功吗？我妻子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面上虽带着疲倦仍是耐心的解答道：“病人脑瘤的位置很复杂，周围分布的血管和神经比较密集，这次颅内出血是因为它的生长受到了限制，才挤破了周围的一根血管。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是帮她把颅内淤血清除，至于那个脑瘤，以我们医院的设备和医资能力是没办法做手术的，而且??????”

医生的欲言又止让卓言心里一沉，眼泪再也忍不住。卓宗望尽力稳住情绪，低声说道：“您请直说。”

顿了顿，医生露出遗憾的神色说道：“而且，就算你们换一家更好的医院，也未必能确保病人的手术一定能成功，也可能即使手术成功，也会是植物人。情况就是这样，抱歉！”

医生看惯手术室内外的生死，他们虽有告知的义务，但要说出这些残忍的结果也同样心有不忍，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这番话无疑是给伊翠云的病情做了最终宣判，卓宗望顿时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身形一晃几欲站立不稳，江林和卓言同时扶住他。

“爸，你怎么样了？爸！”卓言急切的呼喊着，如同无助的孩子。

卓宗望努力平衡住身体，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江林扶着卓宗望轻声说道：“卓叔，不管怎样你都要保重好身体，阿姨还等着你照顾，还有小言，要是你也病了，她岂不是要更加难过！”

“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你阿姨和小言都还需要我。谢谢你，江林！”卓宗望拍了拍卓言的手说道：“我们去看看你妈吧！”

“嗯！”卓言朝江林投去感激一瞥，便与父亲一道朝ICU病房走去。

ICU病房外，卓言和卓宗望轮流值守着，江林也跟公司请了假，一直在卓言身边陪着，卓言虽不想因此对他有亏欠，但江林坚持要陪在这里，卓言见不能让江林改变主意也就随他去了，在这个时期，自己也实在没有精力去与他纠缠分辩。

三天过去，伊翠云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好在生命体征都渐渐恢复，到了第五天，医生便通知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跟随护士转移时，才发现安排的是特护的单间，卓言奇道：“请问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好像没有要求住单间。”

卓宗望也是一头雾水。

护士笑道：“哦，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要求的，他已经预付了所有费用，而且他还特别要求每天要在病房里放一束栀子花，幸亏现在是栀子花的花季，不然这要求还真是为难人。”

“栀子花？”果然，病房里浮动着的是淡淡的花香味，而不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是啊，大概是他知道病人喜欢栀子花的香味吧！”护士脸上流露着羡慕，去整理东西时还嘀咕了一句：“想不到人长的帅还那么细心。”

“哦，对对对！栀子花是你妈喜欢的花！”卓宗望闻着花香笑着说道，看向卓言的眼神心照不宣。

爸爸满院子种上栀子花是因为妈妈喜欢，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也许，妈妈的这个爱好是自己曾经无意透露的，他却一直记得。卓言只感觉到一股酸涩从胸口溢出，填满她心底无法言说情绪。

“我们不住这里，麻烦你帮我退了吧！”卓言推着伊翠云停在病房外，淡淡说道。卓宗望也觉得有些意外，忙道：“既然江林有心，咱们就却之不恭吧！”

在卓宗望的心里，还是很希望卓言能与江林重修旧好，所以，有意无意间也总在为他们制造机会。

“爸，不是江林。”卓言轻声打断卓宗望的话，坚持说道：“我们不住这里。”

“不是江林那还有谁啊？”卓宗望更加糊涂了，良久恍悟，但见卓言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可要想清楚了！”护士停住手边正在整理的事情，不敢置信，居然还有这样的家属，心中顿时替那位不留姓名的帅哥打起了抱不平，也冷着脸说道：“你能代表病人的意见吗？病人才做过脑部手术，现在的情况住在大病房是很不合适的，你就算不领人家的情也要替病人想想吧！再说，要退也只能是付款人自己去退，你想退我也帮不了忙。”

卓言被护士一说是进退两难，卓宗望这是打着圆场道：“小言，护士小姐也说的对，既然人家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就没必要再矫情了，你妈她也一定会喜欢这里的。你回头再好好感谢人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