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乐怡找到了,与Sean的事也该要有个缓冲。他知道那天自己是气昏了头,对Sean说的那些话会让他很难接受,趁着沈乐怡生病的机会让他再回到半山区,自己也正好现将与VIDY解约的事办完,等Sean气消了再好好跟他道个歉。
他与Sean的争执发生的不止一次,但没有哪一次让他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这段友情,因为都还彼此在乎,所以有些事他们只是心照不宣,不管怎样,知道沈乐怡病了Sean绝不会不管,有他照顾,自己走也比较安心。
方可欣几乎是立即按要求做完了所有的事,态度无比的认真。
沈乐怡已经连续三天不见人影,连致远也没在,她又回到了离马骏最近的地方。沈乐怡消失的这三天,她仍然是马骏随时需要的人,这种自己对他是不可或缺的感觉让她觉得荣耀。她多么希望沈乐怡再也不要出现,哪怕马骏仍是只将她当做排解寂寞的工具,也比现在他假装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好。
但希望总难免落空,马骏只要将解约的事彻底办完,沈乐怡应该就回来了吧!到时候,自己的境地又如何,难道还要继续每天忍受着煎熬看他们夫妻恩爱吗?
人总是贪心的,当她拥抱着他的身体时,渴望除了他身体之外还得到他的真心,为此自我作践也甘之如饴。可当发现他的心遥不可及,连身体都要离她而去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尊严是多么可贵。
只是,失去的已经失去,被他践踏过的怎么也不会完整。她只能用同样残忍的方式向他讨回自己最后一点自尊——如果不能得到,那就只能玉石俱焚!
沈乐怡在沙漠中艰难的行走着,喉咙干痛的犹如被粗粝滚烫的沙石碾过,她艰难的呼喊着,渴望得到一丝甘泉的滋润。远处有影影绰绰,爸爸妈妈踏着海浪向她走来,她开心张开双臂,等奔跑过去时,却看见爸爸妈妈紧紧将卓言搂在怀里。
她大叫着:“走开!把爸爸妈妈还给我!”
贺喜却拉起她的手腕,凶狠的说:“不要再来纠缠卓言,你这个疯女人!”
她步步后退,摇着头大叫:“我不是疯女人,我是卓言!”
江林走过来,阴冷的笑着:“马太太!马太太!”
“我不是马太太!不要叫我马太太!”卓言捂着耳朵,江林的声音让她心好痛,好难过。
“你就是马太太!除非我不要你,你永远都是我马骏的女人!”马骏的身影浮现,慢慢向她走来,越来越清晰,他紧缩的眉峰,讥讽的嘴角,她看的真真切切。“乐怡,回来吧!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马骏的声音像幽幽的靡靡之音,充满邪魅的诱惑,让她鼻子酸楚眼睛发涩,忍不住向他伸出手,向他靠近,可是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抓不住他。
所有的人都慢慢消失了,只留她一人在荒芜的沙漠,身体如被烈火般的炙烤,心却如冰原般深寒。
“不要走,我不要一个人??????”沈乐怡哭着哀求着,感觉自己慢慢缩成了一粒小小的沙,被肆虐的风送上了半空中,随着风飘忽,忽起忽落??????Sean将她额上的冰袋又做了更换,再次查看了体温表,又是三十九度八,已经用了一天药了,下午稍稍有些退,一到晚上又升了上来。物理降温一直没停,但高烧缺始终不退,人还一直说着胡话。
虽然作为医生他知道发热病人白天与晚上有体温差,尤其到了晚上病情更容易反复,但沈乐怡现在的情况仍让他有些担心,天知道那天在商场她到底伤的有多重,脸上淤青还没消散,虽没查出有骨折的现象,但高烧不退也不排除有内脏损伤的原因,如果再持续高烧不退,他只能把她送去医院去做彻底检查。
想起马骏,Sean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那混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去出差,他把病重的妻子交给自己照顾,是要显示他的大方吗?还是以为无论他对自己如何自己都要随便任他差遣!
那天他们都说过一些伤害对方的话,在学校他们也打过争执过,可是他看得出,那天的马骏不一样,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出自内心的,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失败者。
Sean将脸藏在掌心中,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沈乐怡,一声黯然轻叹:“Jun,至少别像我一样,让最珍贵的东西从你身边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