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方才回家。他酒席劳形倒也罢了,只是苦了傅月明,每日都熬尽夜漏才盼得夫归。得他回来,又大多扶醉而归,温存不得反要仔细服侍。然而好在傅月明是个通达事理之人,并无世间小儿女情态,情知丈夫这酒局也是无可推拒之事,倒也不曾抱怨。
这日,季秋阳归家之际又行将子夜。才踏进房门,傅月明便迎上前来,劈面便觉酒气冲鼻,再细看季秋阳神情,见他眉眼饧涩,口齿缠绵,便知是有了酒了。当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丫头将酸汤并解酒茶端来。原来季秋阳近来酒局繁忙,但归家时便要这两物醒酒。傅月明便每日备好了,只待他回来便能派上用场,今日果然又是如此。
季秋阳喝了酸汤,又吃了两倍醒酒茶,漱口已毕,倒在床上,早已遁入梦乡。傅月明眼见他这等模样,料知今夜再不能交谈,只好放他酣睡,将丫头打发出去,自关了房门。她走到床畔摸了摸,见季秋阳睡得酣沉,因恐他夜间唾酒,不好到床上去睡,便走到了西窗下头的横榻边。时下已是七月,正当盛暑难耐,她脱了外褂,只着小衣,盖了一床纱被,将就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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