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只将手略缩了缩,见收不回来,就罢了。yueduye.com
少顷,外间已摆下宴来,二人便即入席,一道用膳。席间,两人说笑不绝,到酒酣耳热之际,更不时低声喁喁。一席饭毕,赢绵吃得面红耳赤,心甜意洽。萧清婉见他有了酒,便吩咐宫人将一早预备下的醒酒酸汤端了上来,亲自双手递与他,口里嗔道:“早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酒,你便是不听。这么一大清早就吃醉了,待会儿怎么处置政务?就是见了人,也不好搪塞的。”赢绵笑道:“不妨事,昨儿一晚上已将紧着办的事都料理了,今日并无要紧的政事。我原也打算今日一早便出宫回府去的。”
萧清婉微笑道:“听闻你府上的两位姬妾都有身孕了,这倒是喜事成双。”赢绵接过汤碗,一饮而尽,说道:“也算不得什么喜事。”言毕,便自起身去了。
待其去后,萧清婉只觉周身酸软疲乏不已,吩咐了宫人收拾碗盏,自行回明间内歇息。
穆秋兰倒了碗茶递上来,说道:“如今这宫里已是摄政王治下了,娘娘又为何把那禁军统领的位子给了他亲信?”萧清婉浅笑道:“你也说如今宫里已在他手中,此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哀家倒乐得顺水推舟,也令他放心。”穆秋兰点了点头,又叹道:“只是苦了娘娘,堂堂太后之尊,倒要陪尽笑脸,同一个亲王周旋!”萧清婉微微一笑,说道:“这也不算什么,真论起来,他倒还比先帝容易打发些。”一语未休,又轻声道:“只要能让缊儿太太平平的在那位子上坐到亲政,怎样的委屈,哀家都承受的住。”
正说话间,外头人便报传皇帝驾到。
一言才落,那赢缊早从外头奔进来,直闯至炕前方才停下。萧清婉正欲开口,赢缊便已抢着问道:“母后,那摄政王可有为难你?”萧清婉摇头笑道:“并没有。”赢缊拉着母亲的手,咬牙道:“他竟敢这等猖狂无礼,待儿子大了,必定砍了他的脑袋,以解今日之恨!”萧清婉慌忙掩住他口,低声道:“这话你存在心里就是了,人前断断不要带出来!无论是母后这里,还是那养心殿中,万不可提起!”说着,又柔声抚慰道:“目下这情形,咱们也只能靠着他了。这太后皇帝,外头瞧着风光,实则不过是孤儿寡母的罢了!他如今是军政大权皆在手中,朝里虽另有几位辅政大臣在,又都是忠于你的,却不能同他相抗衡。真要闹起来,他手中那十万西北军马,可不是摆设。当日若不是你叔父来的极巧,现下那位子上坐的还不知是不是你了呢!往后,论有什么不满,都要忍了,待熬到你十五亲政,那便万般都好了。”说着,又笑道:“你父皇还做太子之时,也没少受荣亲王的欺压。你若是连这点闲气都忍不下去,那日后又如何能执掌江山?”
赢缊听了母亲这一席话,原本一腔怒气也都渐渐化了,垂首不语,半晌才道:“母后既然恁般说,那儿子便记下了。只是儿子倒有一问,倘若儿子年满十五,这摄政王却不肯将大权交出,又待如何?”萧清婉满面阴郁,说道:“那却由不得他。”说着,又抚着他的头道:“母后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增波澜。待到了你十五时,那便再不用顾忌什么了。”赢缊聪慧,听了这话,已然悟出其下深意,更不多问,只点头应了。
当日午后,内廷传下旨意,因司徒仲护驾清叛有功,晋封为禁卫军统领,赏赐金饼二十枚。
消息传进慈宁宫,萧清婉不置可否,只说知道了,又问道:“可有说选了谁做副统领?”来人道:“听闻是提拔了禁军衙门的一位偏将。”萧清婉点头道:“去查查他叫什么名姓,来历家世。”那人应命去了,直到晚间方才回来,一一报了,说道:“此人姓张,单名一个剑字,原是微末出身,武学升上来的,在禁军中有四五个年头了,没什么来历。只因他武艺精熟,为人又老成淳朴,很得司徒统领的信任,这才保荐了他来做副统领。”萧清婉笑道:“司徒仲是个破落子弟,提拔的也是这等微末出身的。”又问道:“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那人回道:“此人父母早亡,只余一个妹妹,去年也选入宫中。”萧清婉微笑道:“这倒是巧了,这姑娘如今在何处当差?”那人道:“因宫人众多,奴才又赶着来回太后娘娘的话,尚未查明白。”萧清婉点头道:“今日天晚了,待明儿查清楚了,一总来回哀家。”这人应下,看太后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
一夜无话。
自此之后,赢绵每逢下朝,必要往慈宁宫盘桓一番,一去便是三四个时辰,有时竟误了宫门下钥的时辰。出不得宫,便留宿于武英殿。宫中每逢四时八节,摆酒唱戏,萧清婉也必邀其前来赴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