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二舅恰好过来了。
“你吃了吗?”何春菊站起来问。
“吃过了。”二舅笑着应道。
“卫民想当兵,想让你帮忙呢。”何春菊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和他爸说呀!”二舅在桌子旁边坐下,“负责体检的是永安镇医院的龚医生,老曾是书记,一句话的事。”
“是吗?”曾卫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拍手跳了起来,可转瞬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神色黯淡下来,“就怕老爸不肯。”
“又不需要欠人情,一句话的事。我娘姨的孩子也想当兵,我还准备找老曾帮忙呢。”二舅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你说有可能行。”何春菊从厨房走出来,若有所思地说,“换了别人就难说了。”
“卫民,”二舅看着曾卫民,认真地说,“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找你爸吧。”
“好。”曾卫民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二舅和曾卫民坐上了去永安水库的公交车。
车窗外,城市的风景如幻灯片般一一闪过。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街边的店铺里传出阵阵热闹的喧嚣。
出了市区,城市的景象被农村的风光所取代,一片片金黄的稻田在微风中泛起层层波浪,农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田野间,偶尔能看到几个农民在稻田里割稻子。橘子树上,金黄色的橘子在太阳下闪着金光。永安江蜿蜒曲折,波光粼粼的河水,浩浩荡荡向下游冲去。
公交车到了永安水库大坝。二舅和曾卫民随着人流上了大坝。大坝宽阔而坚实,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有些光滑。
放眼望去,水库的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是无数颗钻石在跳跃。
他们坐上了渡船,渡船缓缓启动,船头劈开平静的水面,激起一道道白色的浪花,在船尾形成一条长长的水痕。
天空蓝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水鸟在渡船上空上下翻飞。
周围的群山连绵起伏一片翠绿。远处的山峰和天际浑然一体,看不到尽头。
下了渡船,又坐公交车。
路两边,靠山脚下是农村老旧的房子。另一边是流向水库的溪水。
终于到了永安镇。
看到了永安镇中心卫生院的大门。
曾志兴的宿舍。
曾志兴坐在桌子前面,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顾虑。
二舅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神色倒是轻松。
曾卫民则局促地坐在床上,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眼睛时不时偷偷看向父亲。
“如果只是扁平足还说得过去。如果有心脏病、肾炎什么的器官性疾病,招进去是要砸人家饭碗的。”曾志兴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放心。”二舅拍了拍胸脯,“我侄子也是扁平足,没什么大病。”
“我当面不太好说。”曾志兴想了许久,缓缓说道,“我写个字条吧。你带给他。”
“行。没事。”二舅应道。
曾志兴趴在桌子上,在永安镇卫生院的信笺上认真地写起来。写了几句,他停了下来,看了看,觉得不妥。他皱着眉头,把信撕了,揉成一团,狠狠丢进垃圾桶里。
“怎么写都无所谓。”二舅在一旁说道,“你签名就可以了。”
曾志兴沉思片刻,又提笔重新写:
龚医生:
我家老三和亲属的孩子想当兵。年轻人保家卫国守边疆的热情应该给予支持和鼓励。
请您在不影响兵源质量的前提下,在国家法律法规允许的情况下。在不影响您前途的情况下,在您的能力范围内,请给予酌情处理。
谢谢!
曾志兴于1978年11月25日
二舅凑过来看了看,笑着竖起大拇指:“写得好!”
龚医生的体检中心办公室。
里面围着桌子坐了几个人,有穿军装的,也有穿便服和白大褂的,正专注地看着一叠已经完成的体检报告,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二舅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