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李四弟,穿着身淌着水的胶皮雨衣,显是刚从外面回来。
“庆幸的话,咱这下就不说了,你还记得昨儿上船之后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这下脑袋沉得不行,一下那记起是那句话了,瞧你就是有紧要事,快说。~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徐三晚又坐起来脱下纱布。
“这大雨下了快两个时辰,我刚从江边回来,江面都快淹到棚屋地板了,咱在那儿吊着的一箱子黄货该捞起来的,迟了可让大水冲了去。”
“哎!赶紧的!”徐三晚一下从床上蹦到地上。“我还指望那箱子里的金条兴家置业的,咱得给自个置个好地儿,妥妥的跟鬼子扛下去不是。”
“就知道你有法子,那箱子捞起来得先往那处搁着才好。”
“我知道哪里是好处儿,这下外面对咱盯哨得紧么?”
“这昏天暗地的,又下着漂泼大雨,只要不从门口出现,盯哨的也找不着咱踪影。”
两人从暴雨中和昏黑的入夜时分翻过家属院的围墙,穿过民巷走出的路上。
轰然哗哗的雨声中,雨水密集的砸落在身上,徐三晚感觉穿身上的胶皮雨衣已湿透,随风刮来的寒冷从他身上穿过,望之路上茫茫朦然一遍,脚下的泥浆水一洼接一洼的,让他步履难行。
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影,这样的极端天气下,除非是有杀父之仇或夺妻之恨,不然都没人愿意出门了吧。
可是徐三晚却感觉后面路上有人跟着似的,这个疑虑很不合常理,因为身后数米远视线就已模糊不清,即使有人跟着也瞅不出来,可这个疑惑让他不止一次停下脚步往回瞅。
“怎么啦?”走在前头的李四弟回过身来看他。
“没事。”徐三晚跟上来,这入夜时分又是暴雨漫天的,就是日军细作也没耐性要跟着他吧,还跟得那么神秘。
天际一道闪电掠下,天空骤然亮起,他猛的回身向后望去,这下却真切的发现一个人影靠在不远处路边一处屋墙下,向他这边望着。
在暗朦的白光下,人影暗沉得可怕。
雷声轰然炸响下,他拉出藏在雨衣袖里的手枪向那里连击两枪。
李四弟从他身后冲近来一把将他扳到边上一处屋角,说:“有人跟着?”
“我瞧见他了,不知会是谁?”
“不会是咱们的人吧?”李四弟听不到那边传来枪声。
“不会,这大暴雨天跟着咱,只有对咱起歹心的人。”
又一道闪电擦亮天际,李四弟倒身出水洼路上双手握枪冲着望去的路上,却只见路上空荡得只有密集的雨水。
两人回去走近刚才徐三晚发现人影之处,却找不到人的影迹,这让徐三晚疑惑更甚。
“你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可能吗?我那儿搭上阴路了?”
两人继续赶路,还折进一条巷子从另一个方向去往江边的屋棚区。
在密乱挤挨搭建在江水上的木棚屋间,大雨还在棚户木屋间的间隔空隙中倾洒着,江面上的水已漫上屋地上的木板,没过人的脚眼,不用马灯照着水面,都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踩进江水里。
顺着木屋间的木栈桥,两人由周打轮提着马灯引着,走向一处靠近江中的屋棚,在暴风雨和湍流下,由木头支撑起来简陋单溥的木屋好像随时会塌掉。
“这会正是捞箱子转移的好时候,这周围外面大雨,屋里漏风渗雨,没几个人卷缩在这里听天由命了,能跑的都跑了。”周大轮子边淌水走着边感慨。
“这雨再下几个时辰,这里一遍棚屋准得全冲海里去。”李四弟说了句。
“冲呗,雨过后再找木头搭回来,天欺不死人的。”跟在后面的徐三晚忽的踩在一块腐松的木板上,人一下随断了的木板塌进水里半个身子。“娘的,不能照着我下吗。”
走到一木屋前,早在这里候着的肖大狗靠在门框边看着他们,身边的木门随着从狭窄空间冲进来的风不停晃摆着。
“可算瞅着你了,我的徐三哥儿,让我摸摸你额头还凉着么。”肖大狗向近到身前的人的额头伸出手。
“我他娘的来的路上撞鬼了呢,你说凉不凉。”徐三晚拨开伸来的手。
“阴的还是阳的?”屋里现出身来的胖子金宝,吃着手上一个包子。
“没瞅清楚,下回碰着准得弄清楚了,还有吗?”徐三晚伸手去夺胖子手上的包子。
李四弟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