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卫图的担忧成真了。在看到卫图晚上一直坚持练习养生功,又因勤快能干得到了主家的赏识,邓安脸色摆的越来越难看。两人的关系不复之前。于是邓安仗着自己在单家干活干的久,又是以前的长工头子,在白天干活时,开始对卫图颐指气使。然而,出乎邓安意料的是,卫图在听到吩咐后,没有和他犟嘴,以及吵闹,而是转身就将他吩咐的活计干净利落的干完。无论是扫院清厕,还是喂马铡草、割麦收粮,卫图做的都游刃有余、一丝不苟。单高氏和单武举看了,都夸起了卫图的伶俐能干,顺带训斥了邓安几句偷懒耍滑。这让邓安彻底没了脾气,他在麦收的“是我错了,不该嫉恨卫哥儿你……”邓安脸上露出诚恳的神色,说道。几杯水酒下肚后,邓安也说出了排挤卫图的缘由。“卫哥儿你太勤快了,太精神了,要是你留在单家,估计明年单家就该辞我了,只雇伱一个人了。”“你这种人,去哪里都遭人恨,我先前以为你是想赶走我,没想到你是真的这么勤快……”邓安叹了一口气。十几天忙前忙后,割麦从河前割到河后,再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但卫图却抗住了,每天精神奕奕,还有闲暇心思晚上练功。这让邓安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不再针对卫图。说到底,他也不敢做出杀人放火的勾当,用长工的固定套路挤不走卫图,就只能和好了。“要是单家明年辞我,我就另去其他家了。”邓安再道。“邓大哥说笑了。”卫图摇了摇头,动筷夹了几口菜。他仍旧没有对邓安说自己来单家的目的。倘若他过了单武举的“考验”,过不了多久,便能从单武举那里得授拳脚功夫,到那时,邓安自会放心。即使没过“考验”,等到明年二月,他亦会离开单家,前往县城参加武举……卫图并不知道单武举有没有在考验他,考验他的内容是什么,但他清楚,能藏住事的性格沉稳之人最易得人青睐。其外,他之所以在白天做活的时候不与邓安顶嘴,并不是他心善,而是因为养生功大成后,他的精力确实远超常人。邓安以为的累活苦活,在他身上,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最后一点,邓安只是长工头子,与其顶嘴,没多大意义。见卫图仍旧话不多,邓安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了。五日后。单家寨的麦收终于结束。在卫图把宅里最后一麻袋新粮敞在晒谷场晾晒的时候,单武举骑着黄骠马走了过来,他眼底露出一丝欣赏之色,说道:“待我骑马遛完一圈后,教你射艺。”话音落下。单武举已经骑着黄骠马一骑绝尘,消失在了塬上。直至日落黄昏,单武举才牵马走回了家门。“武举考核,共有三项与射艺有关,分别是拉硬弓、马射、步射。”“可以说,想要在武举中取得功名,射艺必须要好。”单武举拍了拍手。很快,宅内的丫鬟便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走了过来。漆木托盘内,放着三张弓,样式不一,分别是马射的短弓、步射的长弓、测气力的硬弓。“这是五石硬弓!”单武举取下硬弓,盯着院角的草靶,他身上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倏然间凌厉了起来。崩!崩!崩! 只听三声弦响,单武举搭在硬弓上的三根羽箭,便脱手而出,刺破空气,径直插在了草靶的靶心之上。“一石一百斤,这五石硬弓就得需要五百斤的气力。”“只要你能拉动这五石硬弓,参加武举,在拉硬弓这一项你至少能搏个甲等。”单武举喘了几口气,将硬弓重新放在了漆木托盘上。适才拉五石硬弓,对他身体也是极大的消耗。这时,另一个侍立的丫鬟提壶倒了杯凉茶,递到了单武举的面前。单武举先喝了一小杯,犹觉得不过瘾,直接提壶朝嘴里灌。在茶水从他嘴缝溢出的同时,他额上、脸颊,以及脖颈都泌出了一粒粒细密汗珠。“拉弓需要弓步桩,我给你演练几遍,你记住了。”单武举没着急让卫图试弓,而是立步错脚,摆出了弓步桩的架势。他这一动,双腿仿佛瞬间就扎根在了院子的青砖上,而身体也挺拔如松,岿然不动。“弓步桩扎好了,不仅对射艺有好处,今后练习刀法、拳法,也都会事半功倍。”“弓步桩练的是下盘,扎结实了,双腿若铜浇铁铸,下盘稳,别人打你,也是清风拂山岗……”单武举缓缓说道。言毕,单武举收回桩功,从丫鬟手上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