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紧盯着血肉，如若没有切开伤口的必要，她不会轻易动刀，而是用镊子小心翼翼夹住伤口中的弹头，慢慢往外一点一点挪动，直到取出为止。

第一颗弹头非常顺利，镊子一松，弹头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玄鱼额头却布满了汗珠。

医生看得提心吊胆，仍不忘记拿来毛巾帮玄鱼擦汗，他懂些皮毛，玄鱼一伸手，他就知道该递上什么工具，手术工作前期顺利进行。

到第六颗子弹的时候，玄鱼的速度开始减慢，这颗弹头很小，打穿了白常侍上臂皮肉，深入肉里，估摸着在尺骨附近，肉眼难辨。

医生寻来一强光手电，调整亮度继续辅佐玄鱼手术进行，尺骨为高风险部位，名为尺神经，是一条人体上肢的重要神经之一。

如果尺骨附近受伤或受到压迫，可能会对尺神经造成损伤，导致尺神经病变或神经损伤后遗症，如手指麻木、手掌感觉异常或功能障碍等。

玄鱼深吸了几口气，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汇聚到光洁的下颚，医生瞧见玄鱼的动作，知道此部位关键，于是缓慢伸手过去把这滴汗擦掉，避免落到白常侍的伤口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常侍中途被疼醒，替他取肩胛骨上的子弹时，更是疼得面目狰狞，没有毛巾堵住嘴，恐怕地上的人都能听见他的惨叫。

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7个小时，最后的缝合工作交还给了那名医生，因为玄鱼实在是没有力气和精力了。

医生在她身旁都看得胆战心惊，心中不免猜测起玄鱼的身份，不过碍于她是白常侍老板，不敢多问，和白常伏一起送她出去。

离开前，玄鱼吃了点东西，脑袋仍旧是头晕目眩的，打了辆出租回家，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是顾倾如的来信，她恍然发现，暴风雨已经结束了，太阳高空。

玄鱼猛然察觉到，现在是夏天，为什么会有点冷的感觉，她想不通，脑袋运转的时间已经超过人体极限，浑浑噩噩，很多问题她完全不想思考只想直接去做。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非常简单：我想你了，我家在唐人区雅居乐花园2号6栋。

发送过去时，玄鱼没觉得什么不妥，自己的确是很想她了，莫名其妙的，是很久没见的缘故吗...

玄鱼走上楼梯，挨着墙慢悠悠的走，想着以前她们两人的事，视线开始天旋地转起来，眼镜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