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铜契做不得假,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都看不出破绽。
“五叶坛主,你这些铜契,该不会是贼赃吧?”
五叶坛主面对质疑,也不动怒,呵呵说道,“不错,正是贼赃。”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铜契这种契约类的文书,若是贼赃就和废纸无异。
“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些铜契的来历……”
五叶坛主抬手,止住一帮鬼鬼雄的骚动,缓缓说起来。
“我是寒门出身,靠着家传的几十亩良田读书当官,前半辈子安分守己,不说是良善好人,也没有主动害人牟利,可算是问心无愧。”
“几十年苦读不辍,我熟读六经,能考据出古籍中的疏漏缺失,又画得一手工笔花鸟,于乐谱琴艺也有造诣,可闭眼排布宫商角徵羽。”
漏心鬼听得不耐烦,“知道你是文人雅士,经纶满腹,不用和我们多说了。”
五叶坛主笑了笑,又问道,“我做官后,也曾有一番大抱负,要让治理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可你们知道吗,近些年来,我这个潞州刺史在任期间,主要干什么?”
一众鬼雄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潞州是五叶参的产地,朝廷设立参场大总管,进贡上党紫团。”
“老百姓交不上供品,本官便负责将参户抓来,一户户人家拷打催逼,直至完成当年额度。”
“怎么催逼呢?将人从头到脚挂在梁上,以炭火炙烤脚跟。”
五叶坛主微笑越发温和,“公堂之上,惨叫声日夜不绝,地上是烤出的油脂汇聚成潭。”
“每次催逼下来,烧死烧残的参户人家,都有几十上百人。”
他看向在场的鬼雄们,“奇怪的是,这些催逼而死的参户,罕有死后成鬼,来报复我的。”
“反倒是你们一个个,身前杀人如麻的凶人,反倒死后成了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