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被那双眼里的光，晃得心中酸楚，替对方不值。

再次感叹自己何德何能。

她哪里配得上他。

也曾琢磨鹿鸣笛看上她的原因，大概是，家境优渥、人生顺风顺水的少爷，突然遇到生活艰辛还有点小坚强的底层丫头，心生怜惜，因怜生情？

乔薇深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绝对，不适合鹿鸣笛。

他太干净温暖。

可不能被她拖进泥潭。

“鹿医生。”

她轻轻开口。

“乔薇……”他眼神一颤。

担忧和期待交织的神情，溢于言表，竟有种孩子似的无助。

看得乔薇心里一软。

将要脱口的话打了个旋，咽回去，再开口时是轻柔的微笑。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

“是啊，当然是！”

鹿鸣笛立刻笑起来，牙齿很白。

“我这就是确认一下嘛！毕竟刚认识没多久，我贸然号称是你朋友，怕冒犯你。”他忙不迭地解释。

乔薇说：“怎么会冒犯。”

“是我想多了，哈哈！”

他端起酒杯，把剩下半杯酒都给喝了。

主厨自酿的果酒，甜甜的，没什么劲头，乔薇喝了小半杯，像饮料似的。

鹿鸣笛让乔薇去后头叫主厨，想再买一坛酒带走。

乔薇就起身去，等带了一小坛果酒回来时，鹿鸣笛已经把饭钱加酒钱都给付了。

乔薇方才没反应过来，还纳闷他一直体贴细致，怎么要买酒自己不去，反要叫腿脚不便的她去。

原来他支开她就为抢先扫码结账。

“鹿医生这……说好了是我请……”

“不是朋友吗，还叫我医生。”

乔薇顿了顿，叫一声“鸣笛”。

鹿鸣笛笑道：“朋友之间互相请吃饭是常事，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对了，周末有个画展，要去看吗？陪我去吧，我朋友里就你是专业的，给我讲讲。”

离开菜馆，坐进车里之后，乔薇才琢磨出一点滋味。

她在应付异性方面经验不多。

鹿医生这套路，该不会……以退为进？

她要是拒绝得明显，处处划清界限，倒显得自作多情。要是不拒绝，这一步接一步的……

算了，不用多想。她思量一番打定主意。

反正对方又没坏心，当朋友就当朋友，至于以后，再说罢了。

车子稳稳行驶。

霓虹满街，夜风柔和，乔薇放下思想包袱，放松了心情，忽然觉得此刻很好。

鹿鸣笛很健谈，说话也有趣，不泛起情愫的时候，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乔薇以前身边基本没有这样的人。

或者有，她也没深入接触过。

不时被鹿鸣笛逗笑，到餐厅唱歌时，她脸上也隐隐带着笑意。唱了几首伤感风的歌，却一点感伤都没有，不似她平日风格，搞得花束收得比平日少，只有一束399最低档。

同场的紫紫发挥稳定，依旧是唱功强，形象气质青涩，很招人喜欢。

一场下来，光花束分成拿了五千多。

“乔姐姐今晚怎么了，比平时差那么多。”

等待经理来结账的时候，休息室里，紫紫见一直风头盖过她的乔薇战绩不佳，立刻笑着表示关心。

“听说你家里有事，很需要钱，等一会儿经理来结了账，我今晚的分成给你一半吧。”

她要加乔薇微信。

乔薇没加，“谢谢，不用。”

一个服务员小妹来给紫紫送水，300一瓶的某品牌矿泉水，紫紫开盖喝了，让小妹再给乔薇拿一瓶，她请客。

“给乔姐姐润润嗓子。”

服务员小妹说：“紫紫待人真好，唱歌又厉害，我看早晚要当大明星，德艺双馨红一辈子那种。”

紫紫笑说：“借你吉言！其实我也有想过要报名参加歌手大赛之类，就是不敢耽误学业。”

“去参加咯，你一定能大红大紫，肯定的！咦，你今天的手链真好看。”

“是吗，送你咯。”

“真的？！不会吧！”

服务员小妹喜滋滋戴上紫紫摘下来的手链，“这是……蒂凡尼？”

“是，不过不值什么，这款才两千多而已，戴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