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等了不到五分钟，叶深的回复就来了。

但乔薇在这五分钟里，已经喝掉了两杯水。

咕咚咕咚，温热的水穿喉入腹，肚子热乎起来，身上热起来，仿佛也缓解掉了等待的焦灼。

嘟，信息声响。

乔薇抓起手机。

看到叶深回了四个字：你觉得呢

连标点符号都欠奉。

他素来喜欢用反问句。

莫名让人看了心里堵得慌。

乔薇静了几秒，觉得自己方才的忐忑有点可笑。

被叶深困在这栋宅子里之后，她好像有些变得敏感脆弱了。

收拢住情绪。

乔薇回复：“我觉得，你可能不太介意吧。”

在这一刻，她想起去青云观那天，雪雪清凉曾经哀怨陈情：与其说在意叶深，不如说更在意能不能长久站在他身边。

她曾经对雪雪的地位和心态感到不屑。

然而似乎现在，她也渐渐走到了和雪雪类似的位置。

她只是不像雪雪清凉那么主动，她是被迫的。

但五十步和百步，主动被动的区别，也不大。

轻轻一笑。

乔薇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叶深再有信息过来，就当他是默许了。

她开始给雪雪清凉打视频。

……

晚七点。

网络流量高峰时段。

乔薇开了第一场直播。

继前三支视频之后，用噱头话题和精湛的画工圈了一波流量，不管是骂她的人多，还是惊叹她画工的人多，总之，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拥有超过二十万关注者的小小网红。

直播没有提前开预告，直接上播。

乔薇没露脸，镜头对准画架，她坐在架前拿着画笔涂涂抹抹，一笔一笔娴熟勾勒着。

这样的直播，吸引力不算大。但她莹白如玉的手实在漂亮，捏着画笔的样子，比画画这件事本身更有艺术美感。

舒缓优美的钢琴曲作为背景音乐。

零星进来的观众，一部分因为不耐烦看画画离开，一部分见她开直播，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骂，但却有一部分，被漂亮的手吸引，渐渐沉浸在音乐和画画的氛围感之中，停留下来。

喧闹嘈杂是直播间常态，这样安静的画画比较少见。

直播间的人缓慢而稳定地增加着。

乔薇沉浸在绘画中，画了半个多小时，有些累了，停下来休息喝水。

顺便看看直播观众留言。

夸她的三成，骂的七成。

多半还是因为前三支“炫富”视频招骂。

网友们说她穷得要死还装逼，打肿脸充胖子用假货炫富，用假包，吃假餐厅，画假画。

“有一说一，她会画画是真的吧！”

“屁嘞，雇个美院学生坐镜头前面画，立才艺人设呗！”

“主播露脸啊！”

“露脸出来看看！”

“想看主播露面的扣1！”

乔薇对这些评论视若无睹。

她今晚不露脸直播，吊胃口留悬念，这是跟雪雪清凉商量好的。

快到八点时，雪雪清凉的账号进了直播间。

——恭喜我家大才女大美女vivian直播首秀！

——宝贝你画画太美了！

——爱你哦！

然后开始刷礼物。

先后几个价值不菲的豪华礼物送出去，震动全场。

评论区哗然。

雪雪清凉粉丝近千万，是红人。

突然纾尊降贵跑到新人直播间里来，怎么不惹眼。

何况礼物送得又豪横。

乔薇终于出声，说出今晚直播的第一句话：

“谢谢雪雪清凉小姐的支持。”

底下一排评论刷出来：主播声音好好听！

雪雪清凉评论道：

——她不光声音好听，唱歌也很好听的哦。

于是观众起哄让乔薇唱歌，露脸唱。

乔薇清淡地说：“我今天主要是画画直播，谢谢大家。”

然后回到画架前，继续作画去了。

依旧只露出画画的手。

雪雪清凉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家vivian喜欢安静画画，请大家理解哦，谢谢大家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