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乔薇反问，“不抗拒，要顺从吗？顺从自己即将当一辈子小三情人的命运？”

叶深看了看表。

“我没有多少时间逗留，不想争执。”

乔薇静静看他，许多质问，说不出口。最终只问：“请问叶先生还有多少时间？”

“十五分钟。”

还真忙啊。

乔薇淡笑：“所以下一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了？除非我这边又出了生死大危险，否则你不会轻易过来，是么。”

上一次，是她差点被连环杀手弄死。这一次是对付史密斯。

“而且也许下次见面时，你已经成了柳小姐的合法丈夫。”

叶深皱了皱眉，“时间不多，好好说话吧，不要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乔薇垂眸。他不肯主动解释半句，她问，便成了无理取闹咄咄逼人。

默了默，她将心底郁结都散掉，冷静下来，再抬眼时眼中一片清明。

“叶深。”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平平静静的语气，“我告诉你吧，你跟柳小姐官宣订婚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着急，当时我觉得，那一定是你的计划之一，就像你当初有很多女人一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爱我，对我最好。

可后来，失望是一点一点增加的。你对我没有交待解释，对我父亲的治疗不闻不问，我难免动摇怀疑，但又时常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思考，复盘每一个细节。我甚至能突然顿悟到你的反常，联系我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包括史密斯的异常，我把所有事情都放在一起考虑，天才一样，察觉出蹊跷，然后顺势而为，配合你的行动……

这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我佩服我自己。

但你体谅过我的煎熬吗。你也许有你的不得已，但我的心也是血肉做的，我没法一直保持机器一样理智冰冷的状态，因为我爱你，我也希望你爱我，你懂吗？”

乔薇一直努力保持语气平静，可是眼圈还是渐渐红了，无法自控。

心里寒凉，酸涩，刺痛。

这样长篇大论的陈情，非她本性。她向来信奉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模式，是无需解释太多，亲情爱情友情，皆如此。若有心，则一切尽在不言中，若无心，则争不来抢不来。能争抢来的，都不是真正纯粹的爱。

男女之间，一旦某一方歇斯底里，非要和对方说个明白，那么这份感情，早就下乘了。

她这番话，不过是还不肯甘心。逼叶深，也是逼自己罢了。

她暗暗咬牙，咬唇，用疼痛来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再说。

其实心里特别希望叶深能解释一句半句。

——就算这份感情死亡了，也让我死个明白，不行吗！

然而她一直望着他，等着他，最终却只等来一句话：

“我爱你，但是，抱歉，下个月我得跟柳小姐结婚。”

乔薇死死咬住嘴唇。

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她哑声惨笑：“真快，这个月订婚宴，下个月就是婚宴了吗。谢谢，你还知道跟我说抱歉。你也知道对不起我。”

叶深低头。

从口袋里翻出烟来，又摸了打火机。

只是还没点起，匆匆推车跑过的护士小姐提醒了一句：“非吸烟区！”

他便把东西又揣回去。

不吸烟，似乎无所适从，他双手插进了裤袋，冷冷淡淡地站着。

乔薇抓着最后一丝期望，说：“我不强求，只是，你跟我说一句你是迫不得已，让我心里头好过一点，行么？”

她觉得自己真卑微。

可叶深却说：“我自己选的。”

“好。”

“乔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

“好。”

“你父亲的治疗费用我管到底，你不用担心。”

“谢谢。”

“你的生活费用我也负责，一直负责。”

“真的谢谢。”

“乔乔，等着我。”

“……”

乔薇擦干净眼泪，朝叶深笑。

叶深抬腕又看了看表，时间到了。他告辞，伸手抱了抱乔薇，转身走了。

乔薇站在原地，吸着鼻子，忍着眼泪，身体下意识地发抖，牙齿也在打战。

后来一个路过的护士主动上前，关切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助，乔薇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