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上来,就是看看那方镇纸!”
“不用看,我告诉你就行:明代的物件,龙泉窑白瓷,品相只能算一般!”
“那小兄弟能不能割爱?”周劲松品相一般,高兴的眉毛都挑了起来:“我加十万,你要不满意,我翻两番!”
在旁边看了那么久,你还把我当生手,以为超级好忽悠?
果然是财迷心窍,带着眼睛也被迷住了……
“我还没说完……刚说的是来历,现在说说渊源!”
周劲松心里一咯噔:“明代的龙泉窑已经彻底沦为民间小窑口,能有什么渊源?”
“有!先说那幅画:意境是不是很别致,笔风是不是很眼熟?因为这两种画法是承自北宋三家的李成和范宽,代代都有经典传世之作,看的多了当然就眼熟……”
周劲松一脸迷茫:我怎么不知道?
就看出有北宋北派山水的影子,还用了明初浙派卷云皴技法。
“没印像?”李定安笑了笑,“忘了你最擅长鉴定瓷器,国画只是粗通……我直接说吧,这是戴进亲自画的,他师法元四家的王蒙和倪赞,这两人又师法南宋四家的马远和夏圭,再往前,就是李成和范宽……”
戴进?
嗯,卷云皴,浙派?
戴进不就是浙派的开山鼻祖?
他怎么也是明代十大画家之一,怎么会在瓷胎上做画?
那是最低级的画工干的活儿……
雷明真贼兮兮的凑了过来:“戴进是谁?”
“明代十大画家之一,开创了浙派绘画!”
“哥们历史早还给老师了,你就说他的画值多少钱?”
“三四百万吧!”
“嘁……”
你嘁个毛?
等知道那诗是谁写的,眼珠子给你瞪出来。
雷明真的眼珠子会不会瞪出来不知道,周劲松的眼珠子反正是快要瞪出来了。
他盯着天花板,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当时的那一幕:李成、范宽?
说实话,即便现在让他看,他仍旧看不出来。
这和眼力高不高没关系,而是时间不够:前后也就几分钟!
所以,这年轻人也绝对不是看出来的,肯定之前就知道,而且比自己知道的多的多。
骗是别想了,但不一定就弄不到手……
周劲松反倒更镇定了:“还有呢?”
李定安想了想:“四库全书看过没有?”
近十亿字……我闲的?
“你直接说吧!”
“那三句诗出自《集部、《诗文评类、《于忠肃集,《小像赞……”
“等会,你说谁?”
“于忠肃!”
“于忠肃是谁?”
“老段,你特么历史还不如我……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于少保?”
于谦的诗?
但又能怎么样,印皇帝诗词的瓷器不照样一堆?
周劲松的眼皮止不住的跳了两下:“还有呢?”
“字我也见过,准确来说是笔迹!”
“哪?”
“故宫,于少保题《公中塔图赞,以及《懋勤殿法帖和《小长芦馆集帖各收藏有他亲笔手书的《飞雪诗两首拓本。国博也有,《东城巡夜帖与《天问帖真迹……”
雷明真眼睛一突,段牧的手本能的颤了一下。
于谦在一件镇纸上,写了自己的一首诗……那这东西是谁的?(本章完)
……
父子俩紧紧跟在后面,周劲松还不停的套着话,李定安烦不胜烦。
也就是在交流区,估计卖家还没走,不然他非让这爷俩知道:什么叫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直忍着,过了闸机进了会场,李定安又上了二楼。
……
“唉,周专家?”
“你好!”
“周教授,今天没坐场?”
“轮休!”
“周老师,逛着呢?”
“对,转转!”
一进会场,打招呼的人更多了,眼看李定安越走越快,周劲松急的要命,还不得不勉力维持着专家的形象。
到了二楼字画区,李定安停了下来,父子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小子简直不是人,四口箱子提他手里就跟手糊的一样,依旧跑的飞快……跟的腿都打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