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脚步声有些沉。衣服没来得及换,但已经摘掉了胸针、领角、发簪、项链等金属物,以及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零件和饰物。
汤玲低着头,表情很坦然,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更没觉得奇怪:为什么问的好好的,却突然中止审讯,又换了个房间。
她平静的坐进了审讯椅,还找了个舒服点姿势,然后抬起了头。
换了三个警察:一位很老,头发花白,坐在中间。
左边的姓申,之前着重的了解过:南昌海关缉私局侦察处的处长,受海关和公安厅双重领导。
纪应龙就是他抓的,自己也是他带回来的。
右边的这位低着头,看不到正脸,但感觉应该很年轻:灯光照射下,脸上的绒毛很细。
哦,他抬头了……
突然间,时间被定住,汤玲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包括呼吸。
两只眼珠使劲的往外突,仿佛要挤出眼眶,嘴唇直打哆嗦,脸白的像一张纸。
代有年和申学虎的眼晴齐齐的亮了一下:李定安之前问到的,怕不止是重要线索,更有可能:一棍敲在了七寸上,不然吓不成这样……
“你是警察?老黑没死……不对……你把小雯钉在了餐车上?”
“那是意外,你就当我是正当防卫!”
“还是不对:你要买地,你要建瓷器厂……你还是保力的专家、设计师?”
“哦,那是兼职……你也可以当成:那是为了引你上钩,设的局!”
“不可能……你们之前要是怀疑到我,抓纪应龙的时候就抓我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知不知道有一句古话:放长线,钓大鱼……”
钓什么大鱼……宝藏?
汤玲愣了一下。
她之前都还在想:宝藏藏不住了……
转念又想:自己断断续续挖了五六年,什么都没挖到,而且警察没有证据,定不了罪,顶多关上十天半月就得放了自己。
就十天半月,别人能挖到什么?只要自己出去,有的是时间和他算账……
但一转眼,这人竟成了警察?
自己亲口承人派人杀他,只是一方面。关键的是,知道瓷器厂有宝藏的不是个人,而是警察?以后,不论是任何人,再别想从那里挖到一锹土……
辛辛苦苦十年,费了多少心思,让出了多少利益,甚至把同床共枕的男人也拱手于人,才换到了两张地图。而只是一瞬间,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面目突然狰狞,汤玲失心疯似的笑:“那又怎么样?”
“你挖不到宝藏了!”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我挖不到,你们也挖不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什么都别想知道…
“我知道,所以并没有期望你交待什么!”
“那你带我来干什么……羞辱我?看我笑话?还是想上我……”
汤玲疯狂的笑着,猛然间,头用力的往下一砸,磕向铁制的挡板。叶高山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
她奋力挣扎,五官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像箭一样,刺着李定安:“来啊,干我……”
李定安皱起了眉头:这女人疯了?
同时也明白,张汉光为什么让他扮警察了:汤玲的信念崩塌了……
代有年和申学虎则是精神一振,又对视了一眼:快了……快了,就差一点点……
指挥中心却是面面相觑。
不怕嫌疑人不交待,就怕她不开口。就像刚才:三个预审员或是凛然,或是怀柔,更甚至是谈心,但汤玲就像植物人一样,别说交待,连个表情都没有。
而李定安刚刚进去,对话没超过三句,这女人就成这样了?
搞审讯的都懂:这分明就是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前兆……
问题是,李定安干什么了?
胡局长抖了抖眉毛,给杨仲孝使了个眼色。
“张处,他们不是走私集团吗,怎么又成挖宝藏了?嗯,那个……李定安之前……是不是问到了什么?”
“你们没问他?哦,光顾上问那把枪了……”
从上到下,所有人的脸齐齐一板,包括三位领导。
“开个玩笑,这是涉枪案,如何重视都不为过,我能理解!但也请各位领导理解一下:七位同事壮烈牺牲,如今连尸体都没找到……”
张汉光咬住了牙,“所以,只要能破案,别说刑讯逼供,哪怕撤职,甚至崩了我的事情我都敢干……”
众人顿时肃然,同时有人犯起了嘀咕,瞄向了桌子上的那两份文件:你什么事都敢干?
“这个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