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
这几位的手法也很专业:进门先带手套……拿东西先托颈,再托底……入匣前先贴标签……等等等等。
干古玩的没这么麻烦,看着倒像是文博行业从业人员的工作流程,干不到五六年,绝对没有这么熟练。
关键的是,领头的那位,他总觉的有点面熟,却死活想不起来……
正努力的回忆着,面熟的那位走了过来:“李老师,全部装好了!”
“姚组长和几位老师辛苦了。”
“您客气……东西是要拉到馆里吗?”
“不用,何……稍后会有人交待,你们先在车里休息一会!”
“好!”
姚组长点点头,和三位同事抱起最后四件囊匣。
李定安也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接下来,该张汉光上场了。
手都伸了出去,温总却无动于衷,紧紧的盯着姚组长,眉头皱成了一团。
姓姚,还是组长,这些人的手法又那么像专门从事文博行业的专业人员?
他又问年轻人:是不是运到馆里?
这个年轻人家里是开博物馆的,这些人呢?
不是搞陈列的,就是搞研究的……
嗯,搞研究的?
霎时,脑中闪过了一道光:“你是姚研究员?”
稍一顿,姚伦转过头:确实见过,他和这位温总、以及何馆、马所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但有两位领导在,温总就没怎么留心,估计早忘了……
姚组长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抱着囊匣出了别墅。
“真是姚组长……不对?”
温有全一声惊呼,又猝然一顿:等于这些东西,全被国博买走了?
而且花了整整一个亿……
“等会……”
温有全猛的醒悟过来,“付彬,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老板,款都付了……”
“你懂个屁?那是国家博物馆文献与研究所,瓷器研究组的姚组长……”
怒声骂着,温有全又追了出去。
对搞收藏、做古玩生意的人而言,国博意味着什么?
权威、专业……没有之一。
付总一个激灵:走宝了,而且是重宝……
他也追了出去。
温曼和刘秘书愣了愣,也追了出去。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哪能说反悔就反悔?”
张汉光摇摇头,拿起手机:“老曲,你们进来吧!”
……
将将三点,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脚踩着马路,感觉站在烙铁上。
头皮滚烫,汗水一绺一绺的往下淌,何安邦和马献明却浑然不觉,四只眼睛直冒贼光。
犀角、狮身、龙背、熊爪、鱼鳞、牛尾……甪端!
凝如鸡油,艳如胭脂,深沉安定,莹润均匀……传世之珍,明清宝石红釉。
在明清时期,凡宝石红瓷器必为祭器,用以效祀,器形大都是碗、盘、盏,最大也只是尊,只有这件三分之一大小。
器形这么大,非器具而是异兽,举天之下原本只有一件,出土自乾隆裕陵的红瓷甪端。
现在,有了两件……
“何馆,怎么办?李老师要整整两个亿……”
“扯寄巴蛋?”
不是说不值,而是国博没那么多钱。
部里每年批下来,专用于回购代表性文物的资金,将将能买这玩意的两条腿。
所以,买是买不起的,甚至李定安再打个对折都买不起……
“反正他也不缺钱,肯定不会急着卖,就像故宫的珍珠釉碗,先打报告借过来,研究明白了再说!”
“那手套呢?”
“想都别想……你忘了南昌的那些东西了?谁敢打这类东西的主意,当地就敢和谁玩命……”
“这倒是?”
两个人嘀嘀咕咕,旁边又传来一阵燥动,几个人把姚伦和馆员们堵在门口,不让他们下来。
“小刘,拦住他们……付彬,小余,跟我来!”
随着吼声,有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干嘛呢,反悔了?
马献明定眼一看:“何馆……是温有全……他过来了?”
我去……怎么说来就来?
正左右乱瞅,想着到哪里躲一躲,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然后,六目相对。
何安邦,马献明?
真的是国博……
温有全一个激灵:“不卖了……我不卖了?”
“老温,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何安邦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意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