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依旧大雨滂沱，道路泥泞。

如此天气，茶楼本该冷冷清清，但此刻却是人头涌动，几乎客满。

“你们说掌柜这是什么意思？一大早邀请我们过来，说是有事相谈，结果到现在不见人影。”

“你问我，我问谁去？”

“要么去他家看看？”

“还是算了吧，说不准这会儿正和小妾缠绵，打扰人的雅兴不好，哈哈……”

茶楼中众人大多相识，相互聊的热络，只有靠窗一桌的四人闭口不言，不时看一眼茶楼前门。

其他人不识得这四人，只以为也是掌柜请来的客人。

“掌柜不在，那个小瘸子也不在，连口热茶都没有，这是要做什么？”十三少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愿意等就等吧。”

“十三少，别着急，一会儿就能见到掌柜了。”门前秦婴瘸着腿缓慢地走了进来，身上衣衫淋湿，紧裹在身，将他消瘦的身躯显露无疑，看着很是狼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爷的路？”十三少一口唾沫唾在了秦婴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靠窗那桌的四人眉头同时一凝。

秦婴却依旧赔着笑脸：“十三少您消消气，小的给您倒茶。”

说着，倒了满满一碗茶，给十三少送去。

“滚开！”十三少一把将茶碗打翻，茶水泼在了秦婴脸上。

“十三少息怒，小的给你换新的。”秦婴赶忙赔罪，同时又去斟茶，端了过来，不料在递茶的过程中，手一滑茶碗落地，顿时摔作两半，茶水溅出，落在了十三少的鞋面。

十三少面色一变：“找死。”

抬脚朝着正在弯腰捡茶碗的秦婴脸上踹去。

茶楼众人已经习惯性的开始哄笑。

但熟悉的脚掌踏脸的画面没有出现，平日里那个笨拙的少年突然灵活异常，抢在十三少踢中他之前站了起来。

“十三少就这么着急见掌柜吗？再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了，很快的……”他依旧憨笑如初，但附近的人却如同见鬼一般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秦婴手中的破碗，只见破碗此刻已经刺入十三少的下巴，从口中冒出碗尖，鲜血飞溅，染红了秦婴的脸，让他那张惨白的脸显得有些骇人，平日里的憨笑，也变得狰狞了几分。

十三少想要说话，一张口鲜血喷涌而出，除了血沫，一个字音也没发出来，倒退了几步后，轰然倒地，荡起一丝尘土。

“十三少，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惊觉，顿时慌乱起来。

“第三个！”秦婴说着，从怀中摸出小本子，尽管已经被雨水打湿，字迹却依旧清晰可辨，勾去十三少的名字之后，他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低头开始念上面的名字。

每念一个名字，秦婴的脑海中都会回想起一段屈辱的经历，他的声音也变得冷了几分。

随着一个个名字从他口中念出，众人这才发现，屋中这些人全部都是羞辱过眼前这少年之人，顿时心生不妙，有人夺路而逃，有人凶相毕露，朝着秦婴冲来。

“没耐心啊，怎么就不能等我念完呢？”秦婴摇了摇头，望向窗边四人，“一个不缺，杀了吧。”

话音落下，四人骤起，瞬间鲜血飞溅，惨呼不断，没过多久，整座茶楼只能下残肢断臂，满目鲜红。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第十个……第十二个……”

每死一人，秦婴便低声念叨一句，在用笔勾去一个名字。

当小本上的名字全部消失，秦婴将小本撕碎，扬撒在了茶楼中。

先前热闹的场面，已化作一团死寂，血水顺着台阶流出门外，混合着雨水，好似给茶楼门前铺了一层红毯。

血水上面的碎纸片，像花瓣一般，给红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七皇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失？我们是逃命，不是来报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四人之中，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一脸愤怒地说道。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叫什么名字？”秦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依旧一脸笑容。

他这副模样，倒是让说话这人愣了一下，不好接话，顿了片刻，这才躬身行礼道：“回禀殿下，我叫王离。”

“你们呢？”秦婴的目光扫向其余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