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琴将一封秦婴亲笔签署名字的信交到卓怀远手里时,这位正在品茶的卓县令,激动的连茶杯都没放平。
茶水洒的满桌都是,他依旧面带笑容,对秦琴的态度十分和蔼,甚至带了几分恭敬:“秦琴姑娘稍坐,本官这就派人通知郡守大人。”
“不必了,我该回去了。”秦琴没有客气,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若是平日,卓县令肯定对秦琴的态度会略显不满,但此刻他的心情极好,用手指弹了弹信封,一脸笑意,对这位善解人意的七皇子,十分满意,对待秦琴自然也十分宽容。
卓重见自己的父亲突然这么高兴,便凑上前来询问,得知消息之后,卓重却是心中一紧:“秦琴要走?”
听到这句话,卓县令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我早告诉你,秦琴是皇家奴仆,不是你能染指的,让你断了这个念头,你怎么还不死心?”
卓重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才说道:“我找人打听过,秦琴这些年一直在学府中修行,便是在学府也是有名的天才,她怎么可能甘居人下。若不是碍于身份,她早就离那个残废远去……”
“住口!”未等卓重说完,卓县令眼睛一蹬,“殿下岂是你能品评的。”
卓重面色一暗低下了头去。
卓县令见他这般模样,又怕打击过甚,让他一蹶不振,语气稍缓,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人要认清现实,你也说了,那秦琴在学府也颇有名气,她这样的女子,即便离开七皇子,又怎么会跟了你。”
“我知道了。”卓重说了一声,转身离去,分明是没将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卓县令微微摇头,也没多想,看了看手中的信,又露出了笑容,当即喊道:“来人!”
将信送出去的这几日,卓县令的心情一直不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半月过去,东郡那边还没有消息,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心中患得患失,日渐焦虑。
就在卓县令正在想,要不要派人再去探听一下消息之时,东郡那边终于来人了。
不过,并非是郑通本人,而是郑通的儿子,郑子期。
郑子期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白面无须,打扮儒雅,站在秦婴面前不卑不亢,看着倒是个人物。
行了一礼后,郑子期说道:“家父本来是要亲自来迎七皇子殿下的,怎奈最近境内不知从哪里流窜来一批马匪,四处为祸,家父为此焦头烂额,实在分身乏术,这才让在下前来,还望七皇子莫怪。”
秦婴坐在椅子上,秦琴将一条毛茸茸的薄毯搭在他的腿上,又递上一杯热茶。
秦婴抿了一口茶水,捏了捏秦琴的小手,轻声说道:“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生病了?”
秦琴疑惑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脸上感受了一下,也没觉得凉,不知秦婴为何要如此说,当着外人,也不好多问,只是微微摇头,表示没有。
“殿下……”郑子期见秦婴不理会他,轻唤了一声。
秦婴皱眉:“没看到本皇子有事吗?一旁候着。”
郑子期面色一滞,闭上了嘴,眉宇间生出几分不快,心中暗骂,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皇子而已,现在敬你,叫你一声殿下,若不是不敬你,你算什么东西?
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郑子期的气恼顿时消失,且让你多活几日。他这样想着,便觉得和一个死人没必要生气,面色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秦婴正捏着秦琴的手,说着调笑之言,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注意着郑子期的神情。
郑子期神色间的变化,全部都落入他的眼中,他的心中也顿时了然,但面上却无丝毫变化,依旧与秦琴调笑。
倒是秦琴觉得不妥,轻声说道:“少主,郑公子还等在着。”
听秦琴这样说,秦婴这才很是不耐地回过头来,望向了郑子期:“郑通这是看不起本皇子吗?”
看不起你又怎样?
郑子期心中冷哼一声,但面上却还是带着礼貌的微笑,道:“家父近日着实分身不暇,并非有意怠慢殿下,在下来之前,家父还一直叮嘱,一定要给殿下致歉,待到殿下到了东郡,他会亲自登门告罪。”
秦婴点点头,似乎对郑子期的这番说词十分满意,面色略微缓和了一些,道:“既如此,那你下去安排吧,什么时候准备好,再来告知本皇子。”
“是,在下这就去安排,最多三日,便可启程。”郑子期道。
秦婴看都没看他,随意地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