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期其实早就看到卓重被丢了出来,只是并未靠近,瞅着卓重凄惨的模样,他陷入了沉思。
在卓重进去的时候,他就想过结果。
卓重完好无损的出来,或者尸体被丢出来,都是他预料的结果。
前者,说明秦婴投鼠忌器,刚刚归国,不敢树敌太多。
后者,说明秦婴是个狠辣之人,做事果决,毕竟秦婴杀那两姐妹的时候可没手软,尽管他对那两姐妹的死依旧心存疑问,却也只能选择相信是秦婴杀的,毕竟除了这个解释,再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现在卓重被废了一条腿丢了出来,却让郑子期很是意外。
因为秦婴的这种做法,让他变得很被动。
卓重并不是真傻,只是因为见识有限,而被一时蒙蔽,只要时间长了,他终究能慢慢想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
如果卓重安然无恙,对这种事尽管有气,最多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如果他直接死掉,那卓欢庆就会把这笔账算到秦婴的头上。
现在这样,等卓重反应过来,对郑子期就不是有气,而是有仇了,这等于让郑子期凭白多了个敌人。
虽说,卓怀庆一个小小的县令,即便有仇,他也不在乎,但这就好像吃饭吃进去一只苍蝇,毒不死人,却会恶心人。
郑子期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以前把秦婴看轻了,秦婴要比他想象中难对付的多。
他郁闷了半天,决定还是去看看卓重。
不管卓重是否明白过来,烂摊子总是要收拾的,卓重没有反应过来最好,即便想明白了,他又能如何,只能忍着。
若是他敢做出什么过分之事,郑子期也不介意直接弄死他。
卓重在看到郑子期的一瞬间,他想了很多,眼中掩饰不住冒出了仇恨的光芒,他不是没想过和郑子期同归于尽。
不过,他总算是还有几分理智,知晓自己这个不通武道的人,不是郑子期的对手,因而他忍住了,不单忍住了,还强迫自己如以往一般对待郑子期。
“郑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卓重违心地对郑子期说道。
只可惜他的掩饰功夫,在郑子期看来,幼稚的可笑,但郑子期并未揭破,而是配合着卓重的表演,拉住了他的手,道:“卓兄放心,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先扶你去治伤……”
“把我送到静儿那边,方便照顾!”卓重道。
“好!”郑子期点点头,招呼乔安将卓重背上,送往卓静的住处,而他自己并未跟去。
卓重没了利用价值,已不值得他太多关注,倒是秦婴,让他有一种超脱自己控制的感觉。
至于怎么完成木管事交代的事,这就更让他头疼了,总不能冲进去直接刺杀方琴,再说,自己也打不过啊。
郑子期揉着脑门朝自己的居所行去。
卓重这边,郑子期的确给他找来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只是,郎中看过之后,微微摇头,他的左腿膝骨碎裂,即便痊愈,以后也无法如常人那般行走。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宣告,他成了瘸子。
这让卓重难以接受,尤其是废他腿的人,还是方琴,若说之前他还幻想方琴是碍于秦婴的命令,当方琴目光冷漠地想要一剑刺死他时,他就明白了。
人家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半分情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幻想罢了。
卓重惨笑一声,他感觉心里好恨。
他自然不会因为秦婴的一句话就与秦婴冰释前嫌,所以,他恨秦婴。
有一句话叫作‘因爱生恨’,在对方琴的幻想破灭之后,他也恨上了方琴。
不过,他最恨的还是郑子期,他自己掏心掏肺,对方却一直将他当作傻子一样利用,他觉得自己的友情被侮辱了,郑子期这是十足的背叛。
到现在他都没明白,其实郑子期从来都没拿他当过朋友,他从始至终,只是人郑子期利用的工具罢了。
或许他想明白了,只是内心那卑微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卓静看着自己的兄长,面色复杂,隔了半晌,才说道:“哥,你先休息,伤略微好一些,我让人送你回家,爹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让人送我回家?”卓重猛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你是说,你不跟我回去?”
卓静面有愧色,低着头道:“我答应了娘,要去京城求学……”
“求学,求屁个学。”卓重大怒,“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嫁给那个郑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