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畅的事,司慕宁整天都是恍惚的。
她就像爸爸和哥哥关在日光室里精心娇养的花,完全不知道野外的小草是如何在风雨中吹打忍痛生长。
下午的时候游宴发来信息问她有没有时间去量婚纱,Katia已经从巴黎飞到海市了。
司慕宁手指停落在手机屏幕上发呆。
本就是一场荒唐的婚姻,何必搞得如此大费周章兴师动众呢?
今天五点另一个自己就会来了,她不想面对游宴,就把量婚纱的时间推迟到了五点之后。
陈龙飞在楼上开了一天的会回到了办公室,得知陈夫人来公司闹事后暴怒。
哪怕是关着办公室的门,所有人也能听到陈龙飞打电话的暴骂声。
打完电话后又将刘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为了避嫌,特意把门四敞大开着。
司慕宁想起刘畅脸上的伤就一阵心惊,她竖着耳朵听办公室里面的动静。
她自来不是爱听八卦的人,但是她不得不提防着陈龙飞,生怕陈龙飞又对刘畅施展拳脚。
手机的一阵短信铃声让司慕宁回过神,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陆佳明发来的信息。
【明晚傍晚五点半到,来接我吗?】
陆佳明?
陆佳明要回来了?
她又把手机翻了一遍,发现昨晚有一通国际电话,是自己拨给陆佳明的。
另一个自己叫陆家明回来肯定是有急事,虽然她搞不懂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意思,但她不会给自己添乱的。
她飞快地在屏幕上扣着字,【好,我去接你。】
五点整,来自东北极境的司慕宁准时到来。
她坐在椅子上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
七爷非要吃酸菜馅饺子,她剁了一下午的饺子馅,胳膊都要抡飞了。
司慕宁认真地看着回信,抬起脖子瞥了一眼陈龙飞办公室的刘畅。
这种闲事,她才不管。
上辈子圣母她做够了,刘畅自愿给家里人吸血,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司慕宁还真就不信了,刘畅下狠心不管医药费的事,她妈和她弟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爸死在病床上?
还不是因为她一次次的妥协,无条件的接济,才被家里人拿捏得死死的。
至于为了医药费卖身这种事,脑瓜子长泡的人都干不出来。
振泰给员工交五险一金月月不落,随便找个可以公积金贷款的银行,凑一凑怎么都能凑出来二十万。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上辈子她就是个人素质太好,才吃了那么多亏。
死了三年她懂得一个道理,保持快乐的秘诀就是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别跟她扯什么三观五观八观的,七爷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不要介入他人因果,不然会惹火烧身。
共情能力再强也不要悲天悯人,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正经事。
快下班的时候,司君柏给她发信息让她去一趟楼上。
正巧刘畅红着眼圈,从陈龙飞 办公室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刚才只在办公室看到了刘畅的背影,这下看仔细后,司慕宁还是心里一软。
“怎么这么严重?”
刘畅听到司慕宁的温柔低语,流着眼泪抬头与她对视一眼。
摸了摸乌青的眼眶,挂满泪水的脸上扯起一丝笑,“不疼了。”
司慕宁看到刘畅找了一个大大的纸盒箱,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丢。
“你这是干什么?”
“陈总说让我停职休息一个月。”
司慕宁眉心蹙起,停职休息?
说得好听,不就是要解雇刘畅吗!
本来她不打算管刘畅这件事,但是涉及到陈龙飞的话,那岂不是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呢?
司慕宁盯了刘畅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你把口罩摘下来一下。”
刘畅愣了,上午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
心里疑惑着,但还是乖乖听话把口罩从脸上拉下去。
看到刘畅肿胀的唇和结了血痂的嘴角,司慕宁不由得一紧。
狗娘养的陈龙飞,下手真够狠的!
“身上还有伤吗?”
刘畅含着眼泪,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司慕宁从鼻腔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好,停职休息一个月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