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几人貌若江洋大盗，但从他们身手便可看出，以前必然效命于北衙禁军。而楚今安从他们手中要走的盒子，只看上面的纹饰，就能肯定绝非中原之物。

“外间风雪甚大，那些人出门后恐怕也难以存活。”

楚今安听得出邻座少年话中的意思，他未出手除掉那几个叛徒，不代表别人不会出手。只是他向来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其他，并不关心。

“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即便你是信远侯的公子，也没什么可怕的。

“御城司果然如传言中的一般。”

普天之下，敢公然诛杀北衙禁军的，只有御城司的暗卫了。

楚今安面上冷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四公子当好自为之。”

莫致之笑笑，对楚今安知晓自己身份的事情并不以为然。

上至宫中，下至百官平民，只有御城司不想知道的，没有御城司不能知道的。

“御城司公然与塞外有联系，这如何让我如何好自为之？”淡然的口吻中蛰伏着调侃，莫致之唇角浮笑。

楚今安一怔，眼露杀气，“若是四公子怀疑什么，大可上奏，不必出言威胁。”

他奉命行事至今，还没有碰上过敢对御城司挑衅的人。莫致之若是以为他的宗亲身份可以干预自己行事，那便让他好好学个乖。

莫致之挑挑眉。他是很好奇，但不代表他会莽撞。

“多谢你的饭。”

羊肉汤已被饮尽，只剩下碗底的几片葱花。莫致之淡笑地搁下筷子，起身告辞。

楚今安古怪的看了莫致之一眼，埋头继续吃饭。没本事惹事就不要找事，无聊透顶的莫致之。

朔风夹杂着雪花下了一整夜，接连几个大晴天，融了积雪，路也通畅了。

莫致之等人来到边关营地，正是黄昏时刻。

主将盛阳秋看过信远侯的书信后，笑语道：“四公子初来苦寒之地，歇息几日再做安排。”

千金之子来此的也不是少数，只是多半不过尔尔，他并非没有见识过。

莫致之面上一急，忙再次行礼，“致之不才，甘愿为将军牵马执蹬，还请将军成全。”

他选择来此为的是能御敌于阵前，护一方安宁，更保天下之太平，绝非沽名钓誉，苟且利害之徒。

一席话，令盛阳秋眸起疑惑，端视着面容坚毅的少年，许久之后才露出笑容，“既如此，四公子明日起与众将士一同操练。”

似乎确有不同于大部分公侯之家出身者，但毕竟才见面，倒也不必操之过急。

“是。”莫致之垂眸，唇边划过一抹笑意。

寒风冽冽，冷月如钩。

枕着手臂，莫致之听着帐篷外呼啸而过的北风。

“四公子可歇下？”帐篷外传来主将盛阳秋的声音。

从参军知事们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莫致之的事情，思忖一二决定过来看看。

莫致之一个翻身，热情迎接，“还未，将军请进。”

盛阳秋是肱骨之臣，镇守边陲要塞，他一直是很敬佩的。

“我见四公子晚些时候吃得很少，许是还不大习惯这里，特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