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转交文物商店,又公开销售,最终流入市场……这些环节,怎么就没人发现?
这么敏感的案子,当然不可能有所谓的乱七八糟的内幕,真相就只有一个:全部看走眼了。
所以,如果论眼瘸,这些在直播间叫嚣的收藏家、拍卖公司,以及知名专家、学者,全都得往后排。
肯定是当初的办案部门疏忽了,但更大的可能是,当初请来的鉴定人员和李定安相比,业务能力和鉴赏水平,是不是还是有那么一丝差距的?
再联想一下后续所带来的影响……光是想想,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反过来再说,这次的缉私局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请了个顾问协助查案,最后却查到了自家头上,是不是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警员们都能够想像到,等明天知道了这件事的详细经过之后,领导的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嗒”!
打火机窜出一股火苗,随着“吧吧”的两声,一缕烟雾飘然直上。
诡异的沉寂总算是被打破了,紧绷的神经也算是有了片刻的放松,警员们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散了吧!”
张汉光吸了一口烟,又敲了一下桌子,“下周一,每人交一篇学习体会!”
“明白!”
会议室内响起整齐的回应,凡参会人员无一不是神情凝重,脸色肃然。
想不严肃都难:这可是同事们拿关小黑屋的代价贡献的经验……
警员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不大的功夫,指挥中心只剩下三个人:张汉光,叶高山,于正则。
张汉光往后一靠,斜叼着烟:“于会长,你怎么看?”
“我?”
于正则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抬起头,又想了好久:“字画鉴定方面,李定安还是很有功底的!”
叶高山差点笑出声:鸭子都煮熟了,嘴还是硬的!
何止是有功底,又何止是字画,既便是于正则最擅长的瓷器,无论是鉴定还是研究,李定安照样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他撇了撇嘴,又皱起了眉头:“领导,有没有可能,是李定安看错了?”
张汉光没说话,只是斜了他一眼:李定安有几斤几两,你难道没见识过?
更何况还得加上一个项志清……等于这幅画是赝品的事实,已是板上钉钉。
叶高山秒懂,又摇了摇头:“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啧……”
“也不怪办案的同事,一是当时上面催的紧,他们急于定性,难免操之过急,二是协助的鉴定单位太潦草,估计就没仔细看。”
“哪家鉴定的?”
“津门文物开发咨询服务中心,京城文博文物评估公司,销售则是文博公司下属的拍卖行。”
“民间机构?”
“你以为他们没找过官方机构?先找的就是津门博物馆,倒是说没问题。但他们不放心,又到京城,申请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中专精字画的委员协助。
但那些委员们什么级别,什么尿性你不清楚?既便是我们求助,也得局长三请五请,一个月之内能请来都算是烧高香,何况津门方面?他们等不及,就只能请民间机构……”
稍一顿,张汉光又叹了一口气:“你也别以为一个是中心,一个是公司,但这两家全都背靠国家文物局,是国家批准且承认的民间文物鉴定机构,全国只有八家!”
叶高山没说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国家承认的又怎么样,只有八家又怎么样,不照样看走了眼?
但旁边的于正则却变了脸:前一家倒罢了,但后一家,也就是京城文博文物评估公司,这可是文物交流中心的合作单位。
而文物交流中心前身为国务院直管的“出土文物展览小组”,秘书长任组长,国家文物局局长任副组长。2000年以后改制,才划归到文物局,自此后,又成为文物局的文博人才培训基地。
文物局接管以后才发现,有一些老专家醉心研究,一生清贫,到退休时依旧是两袖清风。考虑到这个问题,当时的领导就联系了一些文物局退休的老干部,成立了半公益,半商业化的文博文物评估公司。
换种说法,里面担任顾问的,全是国家文物局下属的各文博考古机构已退休的学者和教授。再打个比方,何安邦这种偏行政的一级文博机构的实际负责人的都够不上格担任顾问。
所以,没道理成名已久的专家和学者走了眼,李定安却能一眼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