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峘不是知道。
而是,他策划了这件事。原本在里面的人,不是萧乐章,而是她。想到这里,再看向长身玉立在阳光下的聂峘,穆昭朝登时觉得一股恶寒从脊背升起。眉头也紧跟着蹙起。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聂峋低头就看到她脸色有些白,眉头也紧紧锁着,下意识往她这边挪了挪,把她护在身后:“冷?”穆昭朝收回视线,闭了闭眼,轻轻摇头。聂峋明白了什么,立马道:“我这就送你回去。”穆昭朝确实想现在就走,但现在事情这样,她还有点不放心……“不用担心,”聂峋瞧出她的心思,低声在她耳边安慰。穆昭朝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去找哥哥。穆初元这会儿也‘刚好’从外面过来,哪怕有夏冰的传信,他也是在看到妹妹完好无伤地站在那儿才终于放下心来。他压根没朝聂峘还有太子妃和大长公主那边看,松了口气后,就快步朝妹妹这边来。接收到聂峋的讯号,穆初元担心道:“脸色这么差,又吹到冷风了罢?”他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压低嗓音,远一些的人听不到,但周边的这些人却是都听到了。穆昭朝因着身体不适的缘故,今日本不来的,现在又过来了,估摸着是怕失礼,没成想撞上了这种热闹……不过瞧着脸色确实不大好,今日确实冷得紧。不过,这马上就该散了。聂峋接过话:“确实是吹了些冷风,本王正说送穆大小姐先回去。”话落,便示意了下,周边的人马上会意,让开了路。见她脸色不好,聂峋很想很想把她揽在怀里,从这个地方快些离开这里,但又顾忌着人太多,生生忍住了。发生这样的事,又是皇室,还是太子和刚由皇上赐婚的世子妃,荒唐又丢脸。大长公主脸都黑了。直接让人进去把玉侧妃带走。大吵大闹,像什么样子?一点儿都没有个太子侧妃该有的稳妥。倒是太子妃强撑着,有条不紊地吩咐宫人去送客,而后又亲自进去处置里面的事情。饶是如此,大长公主也难消怒火。今日这满月宴是太子妃主持,竟然能在东宫出这样的事?太子妃也是个不堪用的!从里面出来后,穆昭朝呼吸顺畅了些,脸色也稍稍缓和,里面到底会怎么处理,穆昭朝一点儿都不关心——反正瞧哥哥和聂峋的神色,定然都安排好了。这会儿,她实在不想多问。一想到有人在背后这么算计自己,穆昭朝就忍不住打头发发麻。这还不算。她何德何能,被人这么费尽心思算计。算计她不过是为了对付聂峋。若她今日防备不住着了道,以她对聂峋的了解,他一定会杀了太子!聂峘这是在逼聂峋谋杀储君。谋杀储君与谋反无异,聂峘是想让聂峋死。还是这种身败名裂绝无后路的死!怕是原书里,聂峘也这么逼过他吧?要不然,她想不通,聂峋最后为何会非要杀聂峘不可。什么温润如玉矜贵如仙,聂峘压根就是条毒蛇!她控制不住联想自己万一没能避免聂峋会如何疯狂,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这一抖,可把聂峋心疼坏了:“是不是冷?”侍卫已经带了手炉过一下的,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惊吓。在聂峋看太多,只能这样子安抚她。见她脸色还是没有好转,聂峋给她拢披风的手顺势落下,借着披风的遮挡,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这一下,聂峋更心疼了。手上传来的温暖,让穆昭朝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她看了看聂峋,又看了眼担心地看着她的哥哥,嘴角勾了勾,冲两人笑笑:“我没事。”若今日她真出事了,哥哥也会疯的罢?她眨了眨眼,让脸上的笑更自然了些,又道:“我是有点累,不过现在走不妥,再等等罢,我没事的。”到底也是东宫的满月酒,虽不是王妃嫡出,但也是个小皇孙,金贵着呢。又有这事,还正是事发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不打呼直接走,有心虚的嫌疑,不若先等等,等东宫这边有个定论,他们再行离开就是了。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没什么不妥,”聂峋脸色微沉,轻轻把她冰凉的手裹在手心里暖着:“我让人去给大长公主回了话就成。”听出他话音里的冷意,穆昭朝知道,他肯定也特别愤怒。虽然知道聂峋现在十分沉稳,但她还是有些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穆昭朝回握住他的手。正在努力压制滔天杀意的聂峋,整个人蓦然一僵。穆昭朝并不知道,聂峋在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