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饭后的消遣,在宽敞的包间里喝喝茶无疑很合适。
几个人都是老相识,哪怕聊天内容都是围绕着工作,气氛也很轻松。
裴昭华刚进去,视线望向窗外的花坪。
明明是人工种植的,却刻意栽培在各种漂亮石头的间隙里造出成片自然的景。不远处是秀逸的小山,山底一片湖光。
坐在茶楼可以尽览。
秀丽高雅的环境,完全不能让裴昭华的心情变得稍稍美好一点。
她走前,只关照了许缘凡两件事情。
一是照顾好自己,二是多花掉点账户里的钱。
许缘凡对此的回应是疯狂工作,以及把工资打给她。
那些有零有整的钱,不小的数额,一看就是这阶段扣掉基本生活费后的全部收入。
裴昭华气到简直说不出话了。
收养了个小孩,刚到十八岁就出去打工。
刚赚钱就把工资的大头全部上交。
无论是谁,听完都会觉得这个家长肯定非常实在过分。
不然不会把孩子逼到这个份上。
裴昭华被她气得简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
“打扰了,”服务员推门进来,稳当地端着木质托盘,一整套的精致茶具还有名家的刻印,“这是各位点的茶。”
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蹲下身,从烫茶具开始,表演了一套完整的茶艺。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很快一杯杯飘香四溢的茶分好了。
“来,边打牌边聊着。”
整间包间很大,牌桌却是四人位的。其余的人自动坐到旁边去。
裴昭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她无表情地看着别人从包里拿出盒子,再仔细把牌取出。
还有精致的□□筹码,发到每个人手里。
纪沁坐在旁边喝茶休息,盯看手机。
她的两个手机一如既往地不停进着消息。
牌桌上坐着的一圈是合作过的顶尖的制片人、导演、副导演。老红木制成的牌九捏在手里质实细腻,纹路华贵漂亮。
天九牌是导演专门带过来的收藏品,跟熟人闲聊的时候随便打着玩的。
裴昭华难得没有在饭局结束后立刻消失,而是陪着他们一起参与这种小局。
她那双纤长白皙的手碰过牌身,牌与牌之间轻轻撞响,动作起伏间的美感,丝毫不比刚才的茶艺展示差。
仿佛还胜一筹。
让旁边看不懂牌的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他们聊着项目选角的初步想法。
天九的玩法说复杂有点,说简单也相当简单,无非就是三十二张牌而已。
他们聊得渴了,拿起杯子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牌面一张张地打出去。
窗外光线变化,影响着山与湖的光影,太阳与云翳的每一寸挪动都带来不同的景象。
微风轻刮过水面,无数光亮像被推着似的排排往前跳动着,波光粼粼似混着万丈碎金。
裴昭华翻开牌,随意道:“二四丁三,至尊宝。”
她伸手收光桌上摆出的筹码。
“……”
等他们回过神,突然发现自己手边原先的摆得整整齐齐的筹码不见了。
已经变成零碎了。
裴昭华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推着牌九还发呆,不怕把家底输干净么。”
她的语调太过平淡,竟不像是玩笑。
话落,几个人都恍惚了下。
他们盯着牌桌,一时不敢吭声。
暗自思索自己现在到底是在聊项目合作,还是在哪个赌场的包厢里……应该没有真的赌钱吧?
盯着自己手边用的这些亮闪闪的□□筹码。
看见高额的数字,又是一阵恍惚。赶紧看眼四周,生怕等会儿要钻出几个黑衣壮汉压着自己付清赌资。
那回家真得卖掉一套别墅。
“纪沁,”裴昭华一下午都在大杀四方,心情依旧不好,她转眼看向角落里的经纪人问,“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发过来什么消息没有?”
“呃……”纪沁迟疑几秒,在她黑漆漆的脸色里试图打圆场道,“她比较忙啊,舒坤贤给我发过她的行程安排,又要拍摄专辑又要去片场演戏,难得闲下来还得上跳舞课、表演课、文化补习课。你看看……这孩子忙得快要赶上一线艺人了。”
裴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