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这位秦公子昔日的名声,当年与南安郡王世子所起之恩怨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天下人都有所耳闻论的沸沸扬扬,这些个词怎么听着如此刺耳呢?
他忽然心中沉重了些,有了不祥的预感。
那些个市井闲话的话里话外,不会是在暗搓搓的讽刺戏谑他吧?
说完,管家觑着林如海的脸色微变,忙劝道:“无妨,无妨,如今小姐是有着外祖母疼着的,又素闻那外祖母与小姐一同进宫参见过那皇贵妃,无论如何,贾老太太都会帮衬着的......”
“什么?还进宫了?这......”
“老爷怎么了?您无恙吧?”
“...无妨,你且先退下吧。”
“是。”
林如海脸色阴晴不定,旋即先让管家退下,便细细琢磨起来此桩婚事皇上的深意。
并非林如海自得,想将家中公子给林如海做佳婿的家族不少。
林如海年刚不惑,又是探花出身,官至从二品右都御史,又兼着巡盐御史的肥差,前途无量,若与之联姻也是个不错的门第,何况那林家千金黛玉更是才貌双绝,佳人难得。
但因贾敏去后,自己对小女无限爱怜宠溺,毕竟林如海可称得上宠女狂魔罢,不续弦不立嗣,把黛玉当儿子养,让她接受只有男儿才能受的科举教育,更是早早做好决心,巨额财产将做嫁妆。
哪怕是娃娃亲,只要不是黛玉所倾心的,林如海绝不敢自作主张,且林如海是端雅士大夫,贾敏是金尊玉贵的公府嫡女。他们夫妻给了林黛玉万般珍爱和优质教育,养成了林黛玉清高的性格和绝世的才华,更是不会轻易看上寻常俗世男子。
自从贾敏去了以后,黛玉便无人教养,世人皆道“丧母长女不娶”,便将黛玉送去了金陵贾府。
女大不中留,何况由她那外祖母抚养,黛玉也能一直得好的教养,姊妹众多一同相处有了烟火气,更是能替她解解闷,或是能为她寂寥寡淡的日子平添一些亮色,免得她终日自闭心扉。故此一直婉拒了各大名门世家踏破门楣的求亲罢。
只是现如今,这可是天家亲自赐婚,自己莫非能抗旨不遵?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又忍不住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以黛玉那清冷孤高的性子,是做得出宁愿香陨也不愿苟全的事的啊!
陛下啊陛下,缘何如此待他这苦命的小女啊!莫非是因为自己与贾家之干系故招致此祸吗?!
陛下啊!
一成婚,自己入官场十余年来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从未敢结党,本以为能顺顺利利的熬过权力更替的这段时日,现在恐怕也不得不和光同尘。
林如海不由叹道:“世事难料啊……”
再过得几日,扬州诸多官吏消息灵通些的也都知道皇贵妃之胞弟指婚林家千金的消息,只是因圣旨此刻未抵至林府,观林如海每日的脸色,也看不出到底是愁是喜,谁知道林如海是满意这门亲事,还是一向清高不屑摧眉折腰事权贵,心里不满陛下安排的将一浪荡子婚配自己极尽宠爱的千金?
王熙凤敷衍应了一声,却又愁道:“一个平儿成了老妈子也就罢了,怎么二爷也如此多事了,这屋里又无甚消遣的玩意,针线活也没有,又不让操心,如今账本也被没收去了,哎,真真闷死个人。”
贾琏往她身边一坐,拿起一物递到她跟前,笑道:“你且看看?”
王熙凤定睛一看,只见赫然是一个紫竹圆笼,发现里装着一只小猫儿,雪白的找不出一丝杂质的毛发,一双湛蓝中又有几分浅绿的眼睛,正缩在那笼子的一角呢。
王熙凤喜道:“这从何处弄来的?”
贾琏见王熙凤心生欢喜,得意的笑道:“这可是西洋的稀罕物,叫什么波斯猫儿,听商家说可是自幼与人亲近喂养起来,所以我买来给你解闷。”
王熙凤把手搭在身上虚做一礼,笑道:“多谢二爷。”
心内热流涌动,竟笑中带泪起来。
贾琏忙给她拭泪,心道果然素闻那孕中女子情绪都有些失常,如今见来果真匪夷......
如果此刻秦昭阳在贾府,他便知道,在原著里,黛玉和宝玉的感情是小时候好些年建立起来的。
但在这一方世界中,貌似黛玉如今正值豆蔻年华了,才刚来到贾府大半年,感情还挺一般,处于贾宝玉纯粹自我感动般的对林黛玉好,妹妹还只消受不起的阶段,紫鹃也不是很懂林妹妹。
......
就算是急报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