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传音符,季清鸢几乎是弹坐起来。\7^0\0′t?x,t/.`c/o?m′
她随便挽了个发,又用冷水扑了扑脸,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更让她清醒了几分。
东西倒是没有好收拾的,季清鸢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墨迹在素白的纸笺上快速晕开:
“去寻残卷,几日便回,勿扰勿念。”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看好思渊,和谐相处,莫生事端。”
随即署了个名,将纸条压在书案最显眼的砚台之下。
这个时候,宋听澜应该已经起床练剑了。
季清鸢也不想撞见他们,若是撞见一人说要走,他们定然也想跟上来,若答应了一个跟上来,估摸着这一群都要跟来。
这次出去也想躲一个暂时的清净,不然她白天夜里都不得安生。
这般想着,她歇了走前去再看一眼思渊的念头,轻手轻脚地翻了窗走小路做贼似的溜出了瑶池小筑。
凛冽的罡风刮过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
季清鸢向着元和释迦殿的方向,一路西行。
云层在脚下翻滚,山川河流化为模糊的墨色剪影在脚下一掠而过。
不知飞遁了多久,天光已经大亮。
下方是姑苏与元和两州交界的边陲之地,山势渐趋平缓,散落着些零星的村落和田畴。
碧水宫已经很远了,这时候他们应该也追不上来了。
季清鸢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就在她心神稍懈之际……
“轰隆——”
毫无征兆地,脚下的大地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发出沉闷的咆哮。
剧烈的震动从地心深处传来,瞬间席卷四方。
季清鸢身在高空,亦感到脚下流光琴传来剧烈的颠簸,几乎站立不稳。
她猛地稳住身形,低头俯瞰而去。
只见下方广袤的土地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起伏、扭曲,连绵的山丘在肉眼可见的幅度内疯狂摇晃,山石轰然滚落,烟尘冲天而起。
茂密的森林成片倒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揉搓,更令人心惊的是,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道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痕正如同狰狞的伤疤般迅速蔓延、扩张。
“轰隆——”
原本一望无际的晴天,到了此地,天边却骤然炸响一道几乎划破天际的惊雷。
铅灰色的云层疯狂翻涌、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心悸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透着不祥的暗红,仿佛苍穹睁开了一只愤怒而痛苦的眼睛。
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漫天沙尘,遮天蔽日。
季清鸢被狂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胆战心惊地望着这一幕。·s^o¢e.o\.?n^e^t/
天生异象,地动山摇……当真是她第一次见这般末日般的景象。
这般景象,堪称大型地震,可若这灾难降临之处有百姓居住……
想到这儿,她瞳孔骤缩。
她立刻调转剑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地动最为剧烈、烟尘弥漫的核心区域俯冲而下。
越靠近,那末日般的景象便越发清晰可怖。
核心处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镇,此刻已沦为一片废墟地狱。
房屋如同孩童搭起的积木般成片坍塌,断壁残垣相互倾轧,扬起漫天尘土。粗壮的梁木扭曲断裂,尖锐的木刺狰狞地指向天空。
碎石瓦砾堆积如山,缝隙间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和散落的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血腥味和绝望的哭喊哀嚎。
“救命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娘!爹!你们在哪啊——!”
“山神发怒了!山神发怒了!”
幸存的人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废墟间哭嚎、奔逃、徒手挖掘,脸上写满了恐惧、悲痛和茫然。
孩童的啼哭撕心裂肺,老人的呜咽令人断肠。
大地仍在余震中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