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荏苒,时间就如流沙,不经意间就会悄悄的溜走。
展览会开了一周,李定安也当了一周的专家,要问他这一周是什么感受,用四个字就能形容:一言难尽,
好歹也是位名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认出他的藏友也越来越多,热度也越来越高。至少在大柳树会场,李定安的风头已然隐隐盖过了其他五位专家。但古怪的是,找他看东西的人却越来越少。
原因很简单:看的太准。
找李定安看东西,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不可能有
但找其他专家看就不一定了,比如遇到年代特征不明显,或是仿真度太高的东西,专家的把握不是很大,看的当然就不会那么准。
相应的,话就说的不会太满,给出的结论就不会太清晰,往往会带上“可能”、“有点”之类的字眼。
大部分的玩家都能听懂:这东西有点问题,不是那么太真。
机灵点的打声哈哈,再说声谢谢,然后拿了东西就走。性子直的却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明白:我一好好的真东西,怎么就成“也许”、“好像”了?
“那算了!”这位瞅了瞅李定安,头摇的波浪鼓似的,“我找其他专家看看。”
葛教授也没客气,直接把书往前一推,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一男一女:“卖主和买主!”
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葛教授才不得不请李定安帮忙。
对面却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年轻一些,将将三十出头,长的挺精神,也很帅气。
说有问题,得罪人还是其次,就怕万一看走了眼,同样少不了一场官司。
反正只是义务帮忙,他也乐得清闲,再说了,何苦和人拍着桌子吵架?
辩认了一下,确实是特净宣,他又翻过无字的扉页,本以为会看到具体的内容,不想仍然是一张空页,依旧不写有一个字。
2021年,同样是郑玄注的《周礼注》,南宋初年两浙东路茶监司刻本,成交价一点四个亿。
而且这几本全是刻本,印刷机构的级别都还不是特别高,才是司一级,更没有什么印章之类的东西。
不过盖着一大一小两枚,印迹已有些淡,但尚能看的清楚。
正准备让小丫头把手机挪过来,旁边又有人叫他:“定安,你过来看一下。”
一抬头,是葛副教授。
李定安只是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经注,还是手抄本?
如果东西是对的,那一切好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东西要是看不太准,那就很麻烦了。
字体倒是挺工整,保存的也极好,大概五六十页,但书册依旧平整,纸页依旧紧密。
说直白点,就是考试要点,凡选择学习《仪礼》的举子,这是必修课,所以流传下来的极多。不过大多都是刻版,手抄本倒是少见。
而且来这之前,这两位很可能找其他专家看过,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而且说不准就开具过证书。
今天是
在沈阳时钱金玉和江灵雨没少帮忙,就当是还人情了,李定安当然没问题,而且很支持:凭本事吃饭,不寒碜,至少比岔腿露球好多了。
不出意外,接下来就会进入“抛开事实不谈”的环节,李定安既不争,也不恼,相反还表示理解:半辈子的积蓄,结果买了一件假玩意,甚至可能分文不值,搁谁都会急眼。
其他藏友一看,好家伙,一上了电视,岂不就等于这件东西被判了死刑,一辈子都是假货?
好家伙,童颜爆乳娃娃音,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闪过一丝念头,他又看向比较大的那枚印,只是一眼,李定安就顿住了:这什么玩意,怎么刻的跟虫爬似的?
真就跟一堆虫子一样,歪歪扭扭,断断续续,乍一看,感觉就看不出字的形状。但随即,他猛的反应过来:这是宋朝特有的九叠篆文,而且只有官印才会这么刻。
还想出手,做梦去吧?
因此,找李定安的越来越少,除非是头铁,对自己的东西有百分之一千的信心,要么就是不知情,没看过主办方的宣传视频,只知道李定安的眼光超准,鉴定能力超级高,一头扎进来的。
再仔细一辩认,李定安的眼睛不由的一眯,稍一思忖,止不住的就吸了口凉气:秘书省管下校书郎朱记!
乍一看,确实够旧:这本书已然不是“发黄”,而是近似“黄中带灰”,而且不止是封皮,就连中缝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