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只是笑了笑。
吃官司算什么,不信你问问旁边的几位专家:这几天威胁要套他麻袋的、开车撞他的、半路上堵他的、烧他房子的,甚至扬言要找把枪崩了他的……多到数都数不清。
做专家做到天天都有人要和他玩命的份上,除了李定安,也是没谁了……
男人气的想吐血,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拿起了书。
他都站起来,又走出去了七八步,才惊觉不对,又回过了身:“嫂子?”
“没关系!”
女人气定神闲的摆摆手,“我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一刹那,男人的脸已不是绿,而是青。
愣了好久,他才咬着牙点了点头:“好,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定安,也转身离开。
李定安依旧无所谓,瞅了瞅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女人:之前只以为是欠债的和债主子,没想还是亲戚?
正想的入神,女人又歉意的笑了笑:“李老师,不好意思!”
“您客气!”
女人点点头,稍想了想,手又伸进了坤包。
再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纸片:“以后肯定还有麻烦您的地方,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这样的情形很常见,光这一周,他收到的名片就有八九十上百张。李定安也没在意,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然后瞄了一眼,眉头不由自主的一皱:这一张,怎么和之前收到的不一样?
很普通的纸,古铜底色,黑色楷体。问题是,纸片上除了“齐英”两个字,就只有一组手机号。
没单位,没地址,更没职务……除了名字和电话,再多余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这没头没尾的?
我连你是干嘛的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地方麻烦到你?
正摸不着头脑,女人浅浅一笑,又站了起来:“李老师,再会!”
笑的很好看,还带着点神秘,像是“我们肯定会见面”的那种感觉。
啥意思?
就算是你想让我遐想,这岁数也不搭干啊?
不夸张,这女人既便没和老娘一个年纪,也绝对小不了几岁……
思忖间,女人离开了座位,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她刚出去,又“哗”一下围了上来。
不是……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李定安挥挥手:“各位,散了吧!”
“别……这不上不下的!”
“李老师,这本书是谁仿的?”
“听您意思,清朝印都是对的,意思就是:至少清朝内廷收藏过,乾隆鉴赏过,对吧?”
“那现在还值多少钱?”
“和故宫有什么关系?”
一堆藏友站着不动,七嘴八舌,嗓们还一个比一个大,
李定安很无奈,其他几位专家更无奈:也别说散了,围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就没人再往他们的席位上坐,还怎么鉴定?
张副教授瞅了瞅,凑了过来:“解释一下吧,要不然不消停!”
老葛更是急不可耐:“不搞明白,我觉都睡不着!”
也不怪他堂堂一京大教授,也算是京城数得上的金石、古籍专家,却这么不淡定?
恰恰相反,正因为懂的多,才觉不可思议:印鉴太多,而且各朝各代的都有,但痕迹表现却又太统一?这个问题他也看出来了,所以一时有点拿不准,才请李定安帮忙。
不过也只是拿不准,想着是不是保存不当的原因,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书是不是伪造的,但说实话,不多。
李定安倒好,不但言之凿凿,更是指出了明确的伪造时间:明朝万历?
而他也说的很明确:好几种科学检测结论都显示,这书就是宋版,那李定安是如何判断的?
没道理他的眼睛比仪器还要高精尖吧?
狐疑间,听到李定安说“那也行”,老葛顿时来了精神。
“先说点公开的秘密:故宫也有赝品!”
确实是公开的秘密,溥义的回忆录里就有写:退位之后,故宫大部分的护卫都被遣散,监管力量薄弱,所以许多老宫女和太监都从琉璃厂之类的地方带赝品回来,把真东西换出去。
也不管字迹是不是一样,画风是不是相似,只要不是太离谱,大概对得上就行。
比如真迹是一幅唐寅的仕女图,那我就找幅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