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晶交叠的双手猛得握紧，垂眸不语。

没想到自己的秘密在灵公主面前，暴露得如此之快。

花翎并非是想让她难过，低叹一声，拉过她的左手，已经开始出现黑洞了。

抬手输入仙力，韩冰晶掌心的黑洞消失，

“冰公主，唤我花翎便好。仙子消失是因人类世界的变化。”

韩冰晶自然知道，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看着花翎。

“看来灵犀阁重选那次，你便受人类世界影响了。”

花翎说出韩冰晶的委屈，这就是水清璃抢夺灵犀令牌的原因。

“是，现在仙境大多分为两派，支持辛灵仙子的更多。

他们主张保护人类，可我已经有消失之状。”

韩冰晶是柔软的，霜雪过后是新生，她并非如外表一般冰冷。

但，现在她竟有了净化人类世界的想法，让她开始怀疑自己。

花翎垂眸，感受到韩冰晶的纠结，抬眼看她，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必如此在意，你若不愿亲自动手，便可让曼多拉动手。”

看见韩冰晶惊讶的神情，花翎轻笑，

“我并不是尊崇人类的仙子，即便我是生灵之母，是自然万物。”

韩冰晶明白花翎的意思，回握她的手，脸上绽放笑意。

原来看似独来独往，不好接近的灵公主，是如此温柔。

原来她并不会过分的包容生灵，亦不是尊崇人类。

生灵万物在她眼中，是平等且渺小的。

渺小……

韩冰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但这个词，却是最好的。

自然万物在花翎眼中，都是渺小的。

“我还以为……”

“人类的孽债很多，他们伤害的生灵让我都无法救助。”

“自然食物链我不会在意，可他们，”

想到那些尸骨无存的生灵，花翎眼里闪过一丝冷然。

压下心底翻涌的怒气，花翎本就不是人类，被带到这里亦会救治生灵。

神明的垂怜，不会落在不知悔改的生灵身上。

人类如今的发展，在以毁坏自然为代价，不可逆的破坏。

“花翎，今日我不该请你前来的。”

韩冰晶见花翎情绪低落，有些愧疚。

花翎摇头，她并不后悔来此处，

“我们去人类世界看看吧。”

虽然她习得很多法术，可以不被辛灵他们后面的法术变成玩偶身体，

但是，这不代表辛灵可以背叛仙境。

“……好。”

韩冰晶点头应下，握住花翎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松开。

花翎也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催动仙力，打开通往人类世界的大门。

天水碧与白蓝踏进大门，下一刻就出现在人类世界的冰川，呼啸的寒风让花翎有些不适应。

她没有感知到什么不好的情绪，不远处，雪白的生灵在冰面独行。

“那是冰原上的生灵。”

韩冰晶眸子微暖，寒冷的冰原，却有着可爱的生灵。

花翎眸里是温柔的光，似乎带着无限的包容与悲悯。

但眼里的柔和消散些许，反而透露出些许冷意，她看向远处。

那边的气息污浊，海洋的生灵在哭泣。

“花翎。”

“是人类在污染大海。”

花翎眸子动了动，眸底暗色蔓延。

这样的人类世界，还可以运行多久呢？

韩冰晶没有说话，却是拉住花翎的手，与她一同隐匿身形，去往那边。

来到海面，人声鼎沸的同时，无数黑色的液体被倒进大海之中。

原本清澈的海水顿时污浊，那一张张脸上满是笑意和不在意，让韩冰晶不寒而栗。

花翎似乎想起什么，看着这样的人类，目光越发冰冷。

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不对，花翎闭眼不去看，心却发疼，

人类。

“花翎……”

“回仙境吧。冰晶，日后你尽量在冰川降下风雪，将气温压下来。”

不然，就晚了。

花翎平复心绪，她刚才想起自己以往的世界里，人类修士在清晨捕杀人鱼族。

鲜红的血液与蓝色的海水交织，渐渐融合，化作艳红的泪，谱成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