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赶紧说吧,昨晚到底见了什么。”
李火旺捡能说的讲了些,把蓝衫瞎子和假陈瞎子的事含糊过去,只说王屠户夫妇突然发疯,抱着孩子跑了,自己追出去时人已经没影了。×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赵捕头听得直皱眉,时不时打断他问几句细节,尤其是听到“替命莲”时,脸色明显变了变。
“你确定看到的是莲花印记?”赵捕头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别的花样?”
李火旺点头:“错不了,淡青色的,花瓣扭得跟蛇似的。”
赵捕头突然沉默了,手指在腰间的玉佩上反复摩挲。那玉佩李火旺见过,是块黑黢黢的石头,看着不值钱,赵捕头却从不离身,说是他爹留给他的护身符。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赵捕头挥挥手,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李火旺拉着普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文书压低声音问:“头儿,这‘替命莲’……是不是跟三年前那案子有关?”
赵捕头没说话,只听见“啪”的一声,像是有人狠狠拍了下桌子。
出了县衙,日头已经爬到头顶,晒得人头皮发麻。普贤突然往街角的阴影里缩了缩,指着不远处的布庄说:“里面有东西在看我们。”
李火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布庄的门板半掩着,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绸缎,花花绿绿的晃人眼。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拨算盘,手指白皙修长,侧脸在阳光里透着玉似的光。这掌柜李火旺认识,姓苏,是半年前从外地来的,听说家底厚实,把布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街坊们都说他是个好后生。
可此刻苏掌柜拨算盘的手却停了,正透过门板的缝隙往这边看,嘴角还挂着笑,那笑容落在李火旺眼里,却比刚才的瞎子更让人发毛——他的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像是蒙着层白翳。
“他在缝东西。”普贤的声音带着寒意,“你看他柜台底下。”
李火旺眯起眼睛,借着阳光的角度往里瞅,这才发现柜台底下堆着些东西,像是用稻草扎成的人形,外面裹着层薄薄的皮,看着像是……人皮。其中一个稻草人穿着的青布短打,正是陈瞎子生前常穿的那件。
苏掌柜像是察觉到他在看,突然朝他举了举杯,柜台上的茶碗里飘着片血红的花瓣,看着像是替命莲的花瓣。李火旺拉着普贤转身就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似的跳。
“他是画皮匠的同伙,”普贤小跑着跟上他,“那些稻草人是他做的‘皮囊胚子’,等替命莲成熟了,就把人的魂魄塞进去,变成新的‘壳子’。”
李火旺想起王屠户夫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跑——师父留下的那本破书还在他住的破庙里,那书里画着不少驱邪的法子,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普贤没拦他,只是紧紧跟在后面。两人抄近路穿过几条窄巷,快到破庙时,李火旺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串银镯子,样式古朴,上面刻着莲花纹,正是王屠户从女尸身上拿的那串。
镯子旁边还躺着半截手指,指甲缝里沾着些蓝布纤维。
“这是王屠户的手指,”普贤蹲下身,用树枝拨了拨那截手指,“画皮匠没走远,他在等我们回破庙。”
李火旺捡起银镯子,入手冰凉,镯子内侧刻着个“莲”字,刻痕很深,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他突然想起那具女尸,肚子鼓鼓的像是怀着孕,说不定这镯子是她未出世的孩子的,王屠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才招来了祸事。
“这镯子得还回去,”李火旺握紧镯子,指节泛白,“不然那女尸的怨气散不了,替命莲还会找上来。”
普贤点点头:“她的坟在乱葬岗最北边,靠着那棵歪脖子柳树。不过现在去太危险,画皮匠肯定在那儿等着。”
李火旺咬咬牙:“那也得去。总不能让她一直缠着无辜的人。”他想起师父说过,为人处世,总得有点良心,哪怕自己吃亏,也不能让冤屈没处说。
两人没回破庙,绕着路往乱葬岗走。路过一片菜园子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个女人在哭。李火旺心里一动,拉着普贤躲在篱笆后面偷看。
菜园里有个穿红袄的女人,正蹲在井边哭,背影窈窕,看着像是哪家的新媳妇。可她的脚却陷在泥里,拔出来时带着些湿漉漉的黑发,显然不是活人。更诡异的是,她哭的时候肩膀一动不动,只有头在不停地晃,像是脖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