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火旺,眼睛里的金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清澈的眸子:“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对吗?”
李火旺点点头,看向县城外连绵的群山。终南山的事结束了,但蛇瞳者的邪术已经流传出去,那些被他改良过的法阵,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画皮匠,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冤屈,都在等着他们去解决。
城隍庙的钟声突然自己响了起来,不是骨头撞击的闷响,而是清脆悠远的钟声,传遍了整个县城。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朝着城隍爷的金身叩拜,金身空洞的眼眶里,不知何时渗出了两行金色的泪,滴落在供桌上,溅起细小的金光。
李火旺握紧手里的短刀,刀身上的镇魂铃印记仍在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前路或许比终南山更凶险,但只要身边有莲生,有师父留下的信念,他就不会害怕。
两人走出城隍庙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县城的街道上,将昨夜的血腥与阴霾一并驱散。街角的包子铺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开张,新的伙计正在擦拭门板,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但李火旺注意到,伙计擦门板的布上,沾着些淡青色的粉末,和替命莲的颜色一模一样。而远处的巷口,有个穿蓝布衫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提着的唢呐杆,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黑。
晨光漫过青石板路时,李火旺正蹲在包子铺前,盯着伙计手里那块沾着淡青色粉末的抹布。粉末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银光,凑近了闻,有股极淡的杏仁味——那是“化尸散”的味道,只是被人用某种草药中和过,毒性变弱,却多了种能迷惑心神的异香。
“客官,要笼热包子不?”伙计转过身,脸上的憨笑僵硬得像块面具,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李火旺腰间的短刀,“刚出笼的猪肉馅,掌柜说今早算您半价。”
李火旺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些暗红色的泥,和城隍庙后殿法阵边缘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他不动声色地接过包子,指尖触到笼屉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明明是刚出笼的热包子,笼屉却凉得像块冰。
“你们掌柜呢?”李火旺咬了口包子,馅料里混着些细碎的软骨,嚼起来咯吱作响,像是没剃干净的骨头渣。
伙计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嘴角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上咧着:“掌柜在后厨……处理些‘新鲜’的肉。”他特意加重了“新鲜”两个字,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像是在打量什么猎物。
莲生突然拽了拽李火旺的衣角,小手偷偷指向后厨的方向。后厨的窗纸破了个洞,洞里露出半只眼睛,瞳孔是竖的,正死死盯着他们,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像是很久没合过眼。
李火旺不动声色地把包子塞进怀里,拉着莲生起身:“不了,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他故意撞了伙计一下,手顺势在伙计后颈一摸——那里的替命莲印记虽然被药膏盖住了,却能摸到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条细小的蛇。
两人刚走出三步,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笼屉掉在地上的声音。李火旺回头一看,伙计正站在原地,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胳膊像面条一样垂到膝盖,脸上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肌肉,和苏掌柜变身时一模一样。
“跑!”李火旺拽着莲生就往街尾跑,身后传来伙计的嘶吼,夹杂着骨头断裂的脆响,显然正在变身。
跑到巷口时,莲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对面的布庄——正是苏掌柜开的那家布庄,此刻门板虚掩着,里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剪刀声,像是有人在裁剪布料。
“布庄里有人,”莲生的声音发颤,“而且……不止一个。”
李火旺握紧短刀,小心翼翼地推开布庄的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稻草人吊在房梁上,每个稻草人都穿着不同的衣服,有官服,有布衣,甚至还有件眼熟的捕头服——是赵捕头生前穿的那件。
更诡异的是,每个稻草人的脸上都缝着块人皮,眉眼栩栩如生,正是县城里失踪的那些人,包括县衙的老文书和包子铺的前掌柜。他们的眼睛空洞地睁着,嘴巴被线缝成诡异的笑容,像是在欢迎客人。
柜台后面坐着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人,背对着他们,正用一把银剪刀裁剪着块人皮,人皮上还沾着血丝,边缘整整齐齐,显然是刚剥下来的。听到动静,年轻人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正是苏掌柜!
“好久不见,李公子。”苏掌柜的声音比之前更柔和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别来无恙?”
李火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