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问它老人家,为什么如此苛待于她,连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都不给她。
她扶着道牙慢慢站起来,因为久坐不动,她的腿已然失去知觉,而紧接而来的钻心噬骨的麻痒滋味,让她摇晃着几乎要跌倒。
她硬是咬牙坚持下来。
她的手机早关掉了,无法查询具体方位,只能问了路人,走了四五里的路找到地铁站,才辗转回到城中村。
回到租住房,还没进屋,房东王叔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小明,你男朋友一直在找你,刚刚才走,说是让你回来不要乱跑,就在家里等他。”
明月眼神涣散地靠墙站着,神色颓然地说:“我没男朋友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房东一听愣住。
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了一下明月,不禁大惊失色,问道:“小明,你莫不是病了吧?看你浑身发抖,像是在发高烧呢。”
明月惨笑一下,“没事,死不了。”
房东看她去了半条命的模样,又回忆起刚才那个惶急失措的年轻男人,猜想着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不过,看情形可比吵架严重多了,因为自打他接触明月以来,就没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房东也是个心软的人,他刚准备叫妻子过来看看,却被明月拒绝了。
“已经够给您添麻烦了,我没事,就是想睡一觉。”
说完,她便摸索着打开门锁进屋去了。
房东担忧地摇摇头,转身,踱着方步回屋去了。
明月躺倒就睡。
闭着灯,蒙着被子,什么也不想,一直睡到外面有人敲门。
“明月——明月——开开门,开开门,我是柏舟啊。”
明月头疼如绞,浑身发烫,牙齿却在打颤。
她就像置身于火山和冰川的交汇处,寒热交替,令她痛不欲生,受尽折磨。
“明月——明月——咚咚咚——明月——开门!”外面力量渐大。
“喂!深更半夜敲什么敲,不知道别人要休息呀!”楼上的住户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沈柏舟连连道歉,他压低嗓音,在门外小声叫着明月的名字,反反复复,像是春季发情的母猫,叫的人心慌厌烦。
“明月……明月……”
终于,明月忍不住坐起。
她的头嗡地晕眩了一阵儿,连着吸了几口气,她扶着床边找到拖鞋穿上,然后跌跌撞撞走向窗口。
“明月……明月……开门呐,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沈柏舟弯着腰,脸趴在门缝里,朝里探望。
突然,门开了。
他的身子打了个趔趄,差点就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