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们可以生。你别去找那个男人了。”
“你还不明白吗?”麦穗在屋里焦急地走,“他才是我的男人。”
气氛瞬间凝固。
他的脸僵着,“那他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出来找孩子?他配不上你。”
“……”
这人固执得跟啃不动的牛骨头一样。麦穗大步走到门口,可手还没来得及搭上门把,就被人狠狠拉住。
余向东身上的廉价香皂味儿像是一颗□□,让她瞬间被气得面红耳赤。麦穗手一扬,一巴掌给他扇过去。她的指甲刮得他脸上起了一道血痕,幸亏他皮肤黑,看不出破相了。
余向东被打蒙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愤怒。
麦穗趁机打开门,拔腿就跑出去。
他回过神来,跟着追上去。
——
一辆黄色出租车在北站停下,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面的一男一女,说:“到了。”
余向东一只手捏着麦穗的手腕,另一只手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司机。
他的一边脸还肿着,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凶。
下了车后,余向东将包提在手上,近乎粗鲁地将车上的女人给拉下来。
“这么多人,前面还有巡逻的特*警,你以为你真带得走我?”麦穗口气不善。
余向东停下脚步,驻足在来往的人群里,“你跟我回去,我会努力挣钱,不会让你吃苦。”
多少年前,沈谦也说过类似的话。
麦穗头疼得快要炸开。她实在是不想把余向东牵连进来。这男人心地不坏,而且老实、一根筋,不该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城里来。
她放轻了语气:“你听我说,我包里有张卡,上面还有五十万,密码是682244。你拿回去,娶一个好女人,回云南好好过日子……”
“我不要钱。”他突然厉声打断她,“你跟我一起回去!”
路过的人往这边看过来,像是在看两口子吵架。
麦穗也火了,顾不得这里是公共场合,冲他吼:“余向东你图我什么呀?我有男人有孩子,钱你不要,你怎么倔得跟牛一样?我还是那句话,你把我弄到云南一百次,我都能跑一百次!”
“老子打断你的腿!”他骤然上前,捏住她的手臂。
彼时,雨已经停了。
他的嘴蠕动了两下,又说:“你找孩子,找这么久都找不到。你难道不知道他可能死了?到底是谁倔?”
“你他妈再说一句!”麦穗红了眼,猛地朝他冲上去,又踢又打,“谁死他都不可能死!余向东你去死吧……”
她跟吃了火药一样,拽过他手上的包狠狠往地上扔,又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踢得到处都是。
路上吃的饼干、一瓶矿泉水、女性内衣、两三件镶了蕾丝边的衣服和男人的短袖、裤子杂七杂八地躺在地上,沾了污水。
余向东一直站在旁边,任由她发泄,也不说话。
等一切结束后,他拍拍裤子上的泥,说:“跟我进去买火车票。”
麦穗“哇”的一声哭出来,声嘶力竭。过了几秒,她突然给他跪下,平日里素白的脸沾满泪痕:“回去吧,我求你了。我是个母亲,还要找孩子……”
余向东弯腰去扶她,“起来。”
他觉得她很可能疯了。不过疯了也好,谁都不要她,他就把她带回云南。
人来人往,麦穗丢尽尊严,跪在一个用钱“买”了她的男人面前。
她重复着一句话:“我求你,回云南去。”
余向东眼神沉沉,“你要我怎么回去?我看你是疯了。疯了也好,我养你。”
她表情麻木,手指一松,忽然惨笑了两声。
一个濒临崩溃的疯子和一个倔得跟牛一样的傻子。
余向东没有被她下跪的行为给打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带她回云南。
远处的保安很快就赶过来。这厢,余向东见人朝这边过来了,继续去拉麦穗。奈何她就像钉子般钉在地上,怎么都拉不起来。
衣服等东西散落一地,不少人已经围观过来。他低喝,“你这婆娘,给我起来!”
他心里涩得慌,正要强制性地将她抱起来,人群中很快出现一个满身怒气的男人。
沈谦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猛地冲上去和余向东扭打起来。
论身高,沈谦要高些,论体格,余向东要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