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些年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被那家人养着。”他说话很吃力,“爸爸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怪爸爸。”
“……你说吧。”
孙清源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长了老年斑的手紧紧握住床单。
“你三岁那年,不是走丢的,是我把你抱给人贩子的。”
麦穗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她往楼上看去,沈谦端着一杯咖啡在电脑前认真察看监控录像。
“知惠,对不起……”
她猛吸口气,“为什么?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吗?”
“那个时候,我要结婚,女方让我……”
她猛然打断他,“孙清源,我看不起你。我告诉你,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不过我得谢谢你,谢谢你把我抱给沈家,让我遇到了一个好父亲。”
孙清源长长地叹了口气,避开她的讽刺,说:“女儿啊,我要死了,你回来一趟吧。这些年,我没来得及补偿你。这里有四套房产、两块地,我死之前,把它们给你。”
“我还要找孩子,没时间回来。财产你看着分吧,我会请一个律师来处理好这件事。”
“也好……也好……”
过了几秒,那边已经没声了。
麦穗挂了电话,抱紧手臂,望向远方。
她现在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可笑。
晚上,徐磊请客吃饭。几人来到彝良县城北边一条小吃街。这边是露天的小吃街,吃得很随意,人也多,地方嘈杂。
徐磊倒了几杯啤酒,递给三人,说:“小地方,别嫌弃。”
酒酣耳热之时,锦竹半靠在他身上,脸颊绯红,指着对面的两个人说:“下次……你们那啥的时候,把门锁上啊。”
徐磊一脸揶揄,将锦竹的脸扳正,“你到我这里来住,让人家小两口亲热亲热。”
锦竹本来半眯着眼,听到他的话,扯扯嘴角,坐直身体,一言不发地挑着干锅里的茶树菇。
一时间四个人都不说话。
快要吃完的时候,余向东骑着一辆摩托车在旁边停下,摩托车背后放着一箱啤酒。他比之前又要壮了些,长期暴露在紫外线下的皮肤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打磨。
“黑鬼,你来这里干嘛?”锦竹放下筷子,明显喝醉了,声音含糊得很。
余向东看着她,皱起眉毛,“我是来送啤酒的。”
“呵呵……那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锦竹笑他。
余向东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和徐磊打了声招呼后就骑着摩托离开了。
锦竹朝着徐磊说:“你外甥,是朵奇葩。”
“别这么说,那孩子很老实。”
锦竹“切”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结账的时候,沈谦向徐磊打了声招呼,让他找一下那个小镇的负责人,把那座姻缘桥修缮一下。
“钱不是问题,我出。”
徐磊答应下来,之后问他:“桥垮的那天,你们去了?”
“嗯,去了。”
“这种事都是哄哄当地的人,你也不必较真。”
“没有较真,就是想这么做。”
徐磊点头:“行,我给你联系人。”
——
“我叫麦穗,今年二十五岁。我的儿子叫沈励歌,于一岁半的时候在上海浦江森林公园走失。他丢失的时候,身穿着天蓝色外套和黑色开裆裤。这两年来,我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孩子第二次失踪是在彝良县xx村。如果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请及时联系我。我会付500万的报酬。如果……当天接走孩子的那个司机,如果你看到这条视频,希望你能行行好,告诉我孩子的下落。”
五月份,一则寻子的视频以每天上亿的点击量在各大视频和社交网站传播。相较于之前那则文字消息,这个视频给人的冲击力更加大。视频里的女人面相清秀,穿着一身黑色,手里举着张照片。照片上的孩子模样漂亮,笑得很灿烂。
章云娇坐在别墅的后院,若有所思地合上电脑。
她问一旁的管家:“你老家是云南的?”
“是。”
“彝良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管家摇头:“我老家在大理洱源,没去过彝良。”
章云娇“嗯”了一声,告诉他:“叫人订一张两天后去彝良的机票。”
之后,她又打了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