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红了眼睛,“爸爸,对不起……”
狗主人走上前来:“先生,你没事吧?”
沈谦因为那声“爸爸”怔愣住。待狗主人连问了好几声之后,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沈励歌站起身,把滚落到一旁的拐杖捡起来。
后来到了医院,医生说这一摔造成了右臂的轻微骨折。回家的路上,沈励歌一直低垂着头。
“感觉好么?”沈谦问他。
沈励歌茫然地看过来。
沈谦解释了一下,“骑马的感觉怎么样?”
“你都摔跤了……”沈励歌看了看他的左腿,问,“你的腿是从坏人那里逃跑的时候摔伤的么?”
“嗯……那个时候,爸爸急着赶回家见你们,坏人不让我回来,我就从他那里偷了一辆车……”
听完沈谦编的这个故事,沈励歌长大嘴巴,“你好厉害。”接着又挥了挥拳头,“坏人太坏了,以后我长大了要给你报仇。”
“乖孩子。”
正在开车的麦穗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好笑又心酸。
那晚,沈励歌写了一篇作文,题目叫“我的爸爸”。
若干年后,等他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而等他再将这篇作文翻出来看时,仍有很大的感触。
里面有这一样几句话——
我的爸爸很高,没有啤酒肚和胡子。他走起路来很奇怪。他说:“爸爸为了回来,走了三年……”
那天,沈谦的原话是这样的,“爸爸为了回来找你们,走了三年的路,然后就把腿走坏了。”
沈励歌清清楚楚地记得,正在开车的母亲抬起手抹了下脸。
温馨的公寓在天还未完全暗之前亮起了灯。
厨房里,沈谦靠在碗橱旁,一瞬不瞬地看着正在忙碌的女人。
麦穗握着菜刀,洋葱在她手里被切成碎末。而后,越来越多的液体滴在案板上。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这个洋葱威力太大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手,用小臂揩去眼泪,“你站到一边儿去,待会儿把你也熏住。”
他把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随时都会消失。
“阿谦……”麦穗吸了一口气,“还剩十一天了。”
“嗯。”
“如果现在是‘度日如年’该多好。”她勉强地扯扯唇角,低头把切好的洋葱放进盘子里。
沈谦缓声说:“我正在找她的污点。一旦找到,她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麦穗没说话,拿过毛巾把手擦干净,转身抱住他的腰。
“我等。你回来后,我们一起回老家。”
“好。”
她抬起头,“记住,这是你的承诺。”
他复述了一遍,“嗯,我的承诺。”
——
徐磊接到一通电话后,买好机票,去了趟香港。
他走后不到两天,锦竹提着一包行李从重庆回到上海。她和麦穗通过电话,得知沈谦在消失三年后终于出现,心里也是起伏了好一阵。
上飞机之前,她风轻云淡地告诉麦穗:“其实,我这次是回去参加田清华的婚礼的。他和一个高中老师结婚了,那女人长得又矮又丑,啧啧……他还问起沈谦了,我就告诉他,哎呀你这个兄弟当得可真不是人,他这三年不知道吃了多苦,你怎么就不打一通电话来呢……哎,怎么就不打一通电话来呢?……”
声音戛然而止。
锦竹在那边哭了很久,一直问:“你说,他怎么就不打一通电话来呢?”
哭完后,她又说,“穗儿,好好把沈谦抓紧,别跟我一样。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没干过下作的勾当。”
等锦竹回到上海,除了眼睛有点红肿,基本跟个没事人一样。
第二天,她主动住进了徐磊在上海的房子,留给一家三口一个清净的世界。
这两个星期,麦穗把花店全权交给秦蓉处理,还聘请了一个临时工。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更加凉。
这天,她买完菜回到家中,屋里空荡荡的,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没有沈谦的影子。
她赶紧丢下手上的东西,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便冲到电梯旁。等到电梯升上来,门打开后,沈谦提着一盒玩具站在里面。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直冲脑顶。接下来便是巨大的空洞和绝望。
她数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