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打完，沈序走进小巷子附近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刚才喝醉了酒想要骚扰桑月的中年男人，双手被捆住，被吊在仓库里，嘴角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

沈序校服短袖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外套，从黑暗的室外走进来，脸上带着笑，眼睛里是冷的。

被捆住的中年男人见是一个中学生进来了，心里松了口气。

沈序使了个眼色，拿着一把小刀放在中年男人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挨着皮肤，稍有不慎就会割破男子的肌肤。

见此，中年男人害怕起来，大声嚷嚷，“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犯法的。”

声音还挺响亮，沈序向旁边的打手模样的男子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打手连忙揍了男子几拳，让他没有力气再嚷嚷。

“你用哪只手碰了她？”沈序的声音阴冷，像是淬了毒一般。

“我……”醉酒男子完全清醒过来，害怕身体颤抖。

“是右手，还是左手？”沈序的刀子轻轻放在男子的手上，有一种要把他两只手都废了的架势。

见状，男子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这只手。”

随后，废旧的仓库里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呼声。

沈序满意地听着男子凄厉的叫喊声。

那一朵清冷山茶，只能让他拉入深渊，不能被别人觊觎。

为了省电，桑月的外婆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在灯下钩织，做一些发夹或者娃娃，可以拿到学校附近去卖。

桑月在客厅里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定脸上的红痕不那么明显，再加上房间里灯光昏暗，才敢走进卧室。

“外婆！我回来了！”桑月对着外婆笑。

正在钩织小发夹的林美英见是桑月回来了，抬头对桑月笑笑，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块，十分明显。

“月月。”外婆亲热地喊着桑月的名字，眯起眼睛端详着她的脸，“月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衣服也湿了！”

涂了药膏，桑月的脸没有那么痛了，她不想让外婆担心，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外婆笑笑，“外婆，我买了一瓶洗面奶，过敏了，脸有点痒。”

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有点难受。

本来桑月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有两个人关心她的脸。

碰到在意自己的人，桑月心里没设防线。

也会难受。

也会痛。

林美英走到桑月身边，心疼地看着桑月的脸颊，“月月，你是不是为了省钱，故意买便宜的洗面奶。奶奶有钱，你去买瓶好点的洗面奶。”

说完，林美英走到床边，打算从放在床下的袋子里拿钱给桑月。

桑月努力忍住眼睛里的泪花，制止了外婆的动作，“外婆，我还有零花钱，不用了。衣服湿了，我先去洗澡了。”

“好！月月你去换身衣服。”林美英摸摸桑月的脑袋。

拿着自己衣服转身的那一刻，桑月的眼泪掉了下来。

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琥珀色的瞳孔里滑落，顺着白嫩的脸颊落入已经湿漉漉的白色短袖上。

桑月和外婆住的房子没有沐浴喷头，她接了温水后，用红色的瓢舀水，晶莹的泪水和温水混合在一起，慢慢消弭。

等桑月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之后，外婆已经睡觉了。

桑月的眼泪已经干了，她知道哭也没用。

痛哭流涕，眼睛红肿不堪，只会让宋佳蕴她们嘲笑。

不如把这些时间用来看书，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未来。

在台灯的光亮下，桑月拿出练习册，开始看书。

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再加上她认真的神态，整个人看上去都在闪闪发光。

橙黄色的灯光下，沈序盯着桑月家的灯光看。

哪怕桑月贫穷，被孤立，她依旧是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在桑月没有察觉的时候，站在黑暗里的沈序仰望着桑月。

一如当年，沈序躲在角落里，看着众星拱月般的桑月。

那时候，桑月穿着精美的礼服，头上戴着镶嵌着钻石的王冠，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好看的杏仁眼亮晶晶的。

像是童话里备受宠爱的公主。

又像是天上的明月，永远高悬天空，遥不可及。

高高在上、闪闪发光的人，让沈序嫉妒、羡慕……喜欢。

沈序想要让月亮坠落。

而现在，桑月不再是高不可攀的明月